气泡破裂,阿也回归真身。
拭去卓清歌脸上泪水,阿也关切道:“还好吗?”
“都,都过过去了。”卓清歌磕磕巴巴道,“你,你是往生教的人?”
阿也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胎血会侵蚀一切活物。”卓清歌目露恐惧,“只有往生教的人能免疫。”
虽说原因不明,但她的确在这红水之中安然无恙。阿也一顿,“我既然敢来救你,自然有所依仗。”
卓清歌感激地笑了笑。
阿也叩响她身上锁链,声音又钝又闷,并非凡铁那样轻脆,抽出袖剑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灰白痕迹,又很快淡去。
“这是特制的锁链,只有那人能解开。”卓清歌道。
不能强攻。阿也心道,余光瞥见四角石柱上的黑色纹路,心头一动,“这是什么阵法?”
卓清歌苦笑,“怕我反抗设下的阵法,能封锁一切元力。”
封锁元力?视线在石柱与红水间游移,阿也沉思起来。要是能借助这个阵法……
“姑娘,你能抵抗胎血已是不易。”卓清歌疲惫道,“但独自抗击往生教着实困难,不如……”
“的确有点难,只能赌一把了。”
“先救驭菱她们……啊?”卓清歌讶然。
“按我说的做。”阿也简单交代过计划。
“这计划……真的可以?”卓清歌犹豫道,“我倒是无妨,但倘若失败,你……”
“相信我,也相信驭菱。”阿也握住卓清歌的肩头,对上她眼中自己毅然的神色,忽地一笑,“我答应过驭菱,要带你出去。”
“闭眼。”手心覆上卓清歌额头,阿也轻声念出咒语,“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眉间花印黯淡下去,神采散去,活人化为木偶。
对不住了,等回去后再好好养回来。阿也心道,卷起左手衣袖,在掌心割开一线血痕,待血溢出,涂在指尖,没入水中。
在遭遇三头乌时,她记得是手心的血融化了元晶,才能强行启动阵法。如果连天生之物的元晶都能融化——
火焰在她眼前无声地燃烧起来,形成虚无的球,将一切都排出体外,哪怕是一池红水。
球内虚影闪烁,仿佛炎热夏日里蒸腾的热气,将光线都扭曲。
再加把劲啊。阿也心道,用力抻开五指,一把握住卓清歌颈上锁链。
不等她挤出更多血,铁链瞬间熔断,仿佛试验刀剑锋利时放在刃上一吹即断的发丝。
好在阿也眼疾手快,及时抓住铁链,避免砸落的声响引起注意。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阿也掂了掂锁链,两手都快托不起的重量,居然一眨眼就弄断了——华烨的血真好用,还是得省着点用。
费力地撬开熔断处的锁扣,虚搭回去,又依葫芦画瓢,弄断了卓清歌身上所有锁链,再一一藏好头尾,制造她仍被困其中的假象。
短暂歇息片刻,阿也游到池边,泼出大把红水,浸湿石门前的地面,随后调动全身力气,一拳击上石柱,在震颤声中迅速藏进水底。
“怎么了?”
“什么动静!”
石门被人推开,惊呼声交错。
“绳子断了?是不是人跑了!”
“快去禀告圣子!”
“等等,这水迹有异样!人可能还在这里!”
脚步声围绕石池响起。阿也沉下身体,安静等待,仿佛蛰伏在深处的水鬼。
脚步声来来回回,一无所获。
“说不定是障眼法……”
“已经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