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大人不要冲动啊!不能杀人啊啊啊啊啊!】统子看到虞意妧的动作,紧急地大喊了起来。
那刘公公该死!青蝉杀得好!
虞意妧不想听教习喋喋不休她和刘公公狼狈为奸的经历,只道:“教习娘子有何需要奴婢做的?”
“叮当”一串钥匙出现在了虞意妧的面前,教习笑着道:“这是库房的钥匙,你去替我偷来账本。放心,我若上位定忘不了你的功劳。”
虞意妧接过钥匙,冷笑道:“娘子放心。”
虞意妧被堵在库房角落时,手中数着竹篓里天青色丝线正与着那卷记载天青丝线出入库的账册对应着细看——
“这颜色叫雨过天青。”身后突然传来清凌凌的女声,惊得虞意妧差点打翻竹篓。
青蝉执一柄素纱团扇立在廊下,月白襦裙衬得眉目如画,“前朝秘方,要取寅时三刻的露水调色,十匹素缎才能出一尺。”
虞意妧垂首作恭顺状,指尖却悄悄碾着丝线。她故意将竹篓往身后藏了藏:“青娘子说笑了,奴婢不过是捡些彩线给乐工们补衫子。”
团扇柄上的流苏忽然晃得急了些。
“酉时三刻,西角门。”青蝉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梅子,甜而冷,“若姑娘还这般装傻,今日教坊司,怕是只能抬出一卷草席了。”
暮色初临时,虞意妧在柴房后见到了青蝉。掌事娘子褪去白日里的端雅,执着一盏琉璃灯立在暗处,灯影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晕:“跟我来。”
暗室里,青蝉点燃一支安神香:“姑娘好手段,竟敢潜伏进教坊司。”
“青娘子更能耐,昨夜便认出了我。”虞意妧不轻不重地回道。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查到我身上来,这账册并无问题,姑娘应当清楚丝线的柔软,我如何能用那丝线杀死刘公公呢。”她说着取出一本名册,“姑娘还是怀疑我?”
虞意妧翻开名册,只见上面详细记载着每个姑娘的来历、特长、性格弱点,甚至还有她们在教坊司的人际关系图。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个人名旁都标注着不同的符号。
“圆圈代表可用之人,三角代表需要调教,叉号代表必须清除。”青蝉解释道,“比如教习娘子,她贪财好利,狼狈为奸,草芥人命,必得清除。”
虞意妧注意到名册上有几个名字被朱笔圈出,青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道:“她们都是不肯同流合污的好姑娘。”
虞意妧看着她的眼睛,明白恐怕不止同流合污这个词这么简单。
“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掌事的吗?”青蝉突然问道,“三年前大太监看上了我,可最后死了的却是我的妹妹,我捏着这个把柄成了掌事。”
她走到墙边,拉开一道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本:“我重新制定了赏罚制度,将姑娘们按特长分组。善舞的专攻舞蹈,善琴的专攻琴艺,各司其职。又设立了月评制度,表现优异者可以自主选择是否见客。”
“至于大太监。。。”青蝉冷笑一声,“我让姑娘们轮流给他送加了安神药的参汤,又安排轮值的姑娘三人一组,他才不敢动手动脚。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将这些东西与姑娘交换,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虞意妧听得入神,这些都是好东西,不过她看中的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人。
“所以青蝉姑娘还是动了手。”
忽然有急促脚步声自回廊传来。
青蝉猛地攥住她手腕,簪尖抵在虞意妧喉间:“姑娘这般说可有证据?姑娘可知宫里有位贵人就爱看死人跳舞呢?”温热呼吸拂过耳畔,“就像。。。姑娘这般妙人,最是惊煞。”
柴垛后传来野猫厮打声,虞意妧突然轻笑出声:“青蝉姑娘,我本无意与你作对,也同情姑娘们的遭遇,可裴大人已是疑上了姑娘,姑娘若是答应来我天机阁做事,我有法子保下姑娘。”她反手扣住对方命门,“青蝉姑娘不妨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我将为教坊司主事,又得娘娘信赖,就算杀了那老淫货又何惧之?”青蝉满脸的野心和自得。
虞意妧却不像她这般有信心,容妃怕是要让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