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过了一会儿,薛沧山又转过身来,又抱着他。乔栖正要推开他,就听见薛沧山说:“好兄弟嘛,抱一抱怎么了?”乔栖微微拧眉——好兄弟抱一下确实没关系,但是总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哎。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一闭眼,转头就睡过去了。薛沧山震惊的瞧着他。这都睡得着?不是,你真把我当兄弟啊?暴雨第十天暴雨之下,昏暗的房间中,乔栖的侧脸安静的像是画中人一般。薛沧山滚热的大腿还压在他单薄的小腹上,薛沧山本意是想让他觉得冒犯,从而推开的,但是现在,乔栖睡着了。薛沧山自导自演的这一场“好兄弟大戏”都没人搭理。乔栖有时候聪明的很,但有时候又有一种莫名的迟钝。薛沧山看的咬牙,半晌,冷笑一声,将乔栖揽得更紧。他就不信了!他倒要看看,要是他把裤子全脱了跟乔栖睡,乔栖还能不能跟他睡一个床!从那一天开始,薛沧山开始坚决贯彻“颠翻好兄弟人设”的行为。他洗澡要乔栖帮着洗,睡觉要不断挂在乔栖身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着乔栖,恨不得脱裤子都让乔栖帮忙。他不断擦边越界,可每次,乔栖都会理所应当的来帮他做这些。有时候二哥抬着头跟乔栖打招呼,乔栖都能忽视,一脸“男人都这样我们好兄弟没关系”的样子。这有什么的!不就是洗个澡拿个短裤一起睡嘛?他以前还给乔楠换过尿布呢!薛沧山坚持了几天,乔栖没怎么样,他自己把自己搞得内火虚高,二哥更是天天抗议,抗议到已经隐隐发疼了。干什么!多少天了!没有这么欺负二哥的!薛沧山见完全不见成效,一时恼羞成怒,躺床上半天起不来生闷气,也不招惹乔栖了。乔栖这边已经不打算出去了,名单上的人没有再也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再来了,所以乔栖就带着他们这群人慢悠悠的活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他们过的安稳宁静,青山湖区这几天却是热火朝天。江文煜占下这块地盘之后,开始搜罗起所有人翻找食物,一群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得干活,要是找不到食物,就直接开始在河里翻鱼,反正这水里不会少鱼。男的下水摸鱼,女的收集雨水,老的打扫卫生做饭,小的把木柴劈了烧火,一群人忙的井井有条。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林云却一日比一日更落寞。因为林云发现,每天江文煜都在跟乔栖见面,不管是送还游艇,还是送食物,都要去见乔栖,而且,他还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比如,下面那些干活的人都说,江总每次见到乔栖都更高兴。林云难过极了。这日复一日,人人都觉得自己的日子好,只有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差。他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排除在外。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他唯一能倾诉的江文煜还不断的在外面忙来忙去,根本不见他。他好不容易跟江文煜凑到一起,问一问江文煜在做什么,江文煜隐隐还有些不耐烦。“现在外面很多事,我们原先赶出去的青山湖区的人并不老实,还天天琢磨着怎么往回跑,最近就有人在附近水域里遭他们毒手了。”“我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再来照顾你。”“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不要出去,不要给我添麻烦,吃的喝的都随便你用。”一句句话压下来,几乎要把林云的脊梁都给压断了。他明明什么也不用干,所有人都羡慕他能被江文煜保护的那么好,但是他就是很难过,很不开心。他只能偷偷站在窗口上往下看,试图看到江文煜在做什么。他果然又看到了江文煜和乔栖在一起说话,他们总是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林云不明白,江文煜那么讨厌乔栖,为什么还要跟乔栖天天见面?他们是不是又重新旧情复燃了呢?当林云撬乔栖墙角的时候,最爱的就是不断地跟江文煜贴在一起,时不时做一点暧昧的小事,用以宣告特权。所以当他看到乔栖和江文煜在一起的时候,就感觉这两人之间也不正常,一种说不出的恐慌在他身上蔓延。如果,他是说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江文煜跟乔栖重新好了怎么办?他就要失去一切了。林云在这种恐慌中度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当别人在忙碌的时候,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像是一个被困住了的小动物,只能按照固定的路线来来回回,刻板的重复着之前的路,却不知道自己走动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茫无边际的走。这样的生活让他自己都觉得无趣,他宁可回到之前,江文煜和他们被关在一个屋子里,青山湖区的人在外面砸门的时候。那时候,江文煜还会抱着他安慰。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他一时难过,站在楼道的走廊中独自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