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野,入眼的是岁,与他约定同行的伙伴:
“岁…”
岁漆黑的眼中什么都没有表达,她只是俯下身来,紧紧地抱住他。
抱紧,再抱紧。
“岁…”
他沙哑着,胸中的感动无以言表,你真是天生神力啊……
(肋骨…好像要断掉了…)
……
“咳。”
熟悉的声音。
尽管没上过学,那隐隐的威严还是让岁转过身来。佣兵也因此得救,刚刚他可险些被这不安的姑娘活活抱死。
转过头…看到鸮一脸疲惫地站在一旁,俯视着他们。
(鸮…)
“不要说话,先调整呼吸。”她收起染血的绷带,蹲下身来收拾着杂乱的道具“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您先睡一会儿吧。”
“鸮…”他看着鸮,脑中闪过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多如牛毛,嗫嚅了半晌,思绪万千,最后却只是轻轻地说了声:
“谢谢。”
(虽然不知道鸮为什么在这里,但有鸮在,真是安心啊。)
认知道鸮在身旁这一事实,随之而来的安心感几乎就要让他睡去,他勉强抬起手,摸了摸身旁的岁:“抱歉,让你担心了…”
仅仅是这几个字,就好像用掉了他所有力气,他说完就用力地呼吸着。
岁就跪坐在旁边,把头上的手抓下来,抱在胸前。
“…”
他试着起身,却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一样,感受不到力量。
鸮收拾好后走过来,蹲下用手掌轻轻压下他:
“我知道您有很多事情想说,想问。但您才刚刚脱离危险,先不要说话,听我说,用眼神来回答我。好吗?”
佣兵强忍住问询的意愿,轻轻点了点头。
鸮与岁并排跪在他身旁:
“我从感知到戒指被破坏就开始不安了,最后决定从空路赶来。”她指了指不远处警戒着的风元素巨人。顿了顿,然后继续说:
“火之国的混乱…之前从您的信中了解了一二,但从西方入境后就发现事情比现在更严重,我感知到了至少三名高等魔族的气息,非常浓郁。沿着最强大的那股一路走来,便碰到了气息奄奄的你。我想,你是碰到了…法拉,对吗?”
佣兵轻轻点头。
很显然,法拉在堕落精灵中很出名,要不然鸮女士也不会一下就能嗅出她的魔力。当然,从她皱起的眉头来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声。
“堕落精灵,背后又还有谁呢……”
鸮女士轻轻地叹气,显然对此事她想得更多。
鸮与佣兵在旅途中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佣兵也曾担心过频繁的倾诉会不会令鸮女士厌烦,但从她信上欢快的笔法来看,她很喜欢这种交流。
所以他在鸮女士面前基本没有什么秘密。
鸮放下了皱起的眉,平静地询问:
“您的气息微弱了很多,胸口的伤足够致命,肌肉松弛,血液流失,魔力杂乱…我想,您先是被法拉…夺走了技能,然后被来自身后的利器刺破了胸口。对吗?”
可能是岁在旁边,也可能是鸮为了保护他的自尊心,言辞用得很婉转。
佣兵羞愧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在为自己输给诱惑而懊恼。
“不要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