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御三家了?”夏油杰笑了笑,想要继续却被五条悟摁住,他收回胳膊,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摸了个手机出来,按了按屏幕调出张照片。
“别浪费时间,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照片上的小山太太的一头白发系成麻花辫侧着垂在肩侧,冲着照片外的众人宁静微笑。
孔时雨面色如常,但还是没控制往夏油杰脸上瞟了一眼。
有问题,五条悟想。
“害,我一天到晚见过的人。”孔时雨两手之间丈量了下距离:“区区不才,我这门面生意还挺好,来者是客,但我也记不住每个人的面孔……”
五条悟当即脸就沉下来了。
“哎你别急。”孔时雨特别识趣:“这女人我还真有印象,她来找过我。”
“找你祓除诅咒?”
“你怎么知道的?”孔时雨的反问脱口而出,五条悟懒懒地挑起眉毛一哂,斜靠在夏油杰身上。
这一幕看在孔时雨眼里,他神情变了又变,最后难以置信地对着夏油杰打出一连串问号:“之前你不是最守规矩?规矩呢?被丑宝啃了?你怎么什么都给他说?”
“……”
夏油杰因为脑子进水导致的失忆默认,在孔时雨那自然成了默认:“那我也没什么可瞒着的,那女的我之所以能记住,一方面是发色足够显眼,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实在太一无所知,能找到我这里来的,一般都是熟客介绍来的,那女的独自一人过来不说,而且一问三不知,只说是要买东西。”
买东西买到孔时雨这里?
那可买的东西多了去了,但肯定都沾着点诅咒,普通人连诅咒都看不见,倘若再没人介绍,连孔时雨的门都摸不着。
“她找你买什么?”五条悟问。
“挺普通的。”
孔时雨转向夏油杰,几根手指捏在一起搓了一下,比划了个要钱的手势:“升官发财,我记得是她丈夫正在晋升的关健时刻,终身制公司基本都是熬资历,熬出头就算出头,错过机会再等下一次可就难了,她想请个什么东西保佑全家兴旺发达。”
“……世人忙忙碌碌,都出不了这个圈。”
迷信的人或多或少都信点什么,诸如座敷童子之类的传说,如果能请来座敷童子去自己家当家仙,能改变这家的风水气运,座敷童子要是走了,那这家立刻就会衰败下来。
夏油杰叹了口气。
这故事真不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另外一种方法能起到同等效果。
人为制造座敷童子,通过术式将人转变成诅咒,再将其束缚封禁在地下室,想到这地方他脑袋突然又断片了,五条悟瞥了他一眼,又望问孔时雨:“你卖给她了?”
“我只是个掮客。”孔时雨连连否认:“我卖的是人情世故,出事也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拉皮条的。”
这甩锅甩的,五条悟也懒得戳破他,类似与座敷童子那种咒物值钱得要命,孔时雨就算有这种东西,也不会卖给小山葵,他随口敷衍道:“太谦虚了,孔老板。”
“你把她介绍给谁了?”
“我不知道她真名叫什么。”孔氏雨寻求认可般问夏油杰,不确定地迟疑道:“好像叫……尾神婆婆?”
夏油杰摊了摊手。
“就这名儿。”孔时雨斩钉截铁道:“那老婆子拿手的是降灵术,邪门东西多得很,我只是把尾神婆婆的地址给了这女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他低下头,从怀里取出个小笔记本,拿出笔刷刷写下地址,再一撕递给五条悟:“如果她没换地方,你们去这里就能找到她,请问现在我能走了吗?”
“请便。”夏油杰礼貌地让开道,自己也转身加快脚步,难得不是那副摆烂的架势——他突然想起来伏黑惠还在孔时雨那破屋子乱翻呢!再慢一点万一出事他拿什么赔五条悟?
他先跑为敬。
孔时雨看着五条悟也跟了上去,没走几步蹲下来,不过只是系鞋带,他心里渐渐松了口气,想着索性先出去休整休整,正要出去呢,擦肩而过的刹那,肩膀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孔时雨刚准备挂上营业性笑容,但在听清五条悟在问什么,他瞳孔猝然收缩。
“……去年11月,你给了夏油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