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颈骨断裂的声音格外明显!
刹那间鸦雀无声,老人像袋破水泥一样朝旁边歪倒,夏油杰手一松,特级咒具游云铛地一声砸在地上,滴溜溜地朝旁边滚去,然后他松松散散地举起双手,歪着头轻笑:“这么大火气干嘛?”
五条悟眼睛猛然瞪大,右手扯出他的衣领,左手照脸一拳揍了上去。
两道咒力撞在一起,掀起的风压以中心碰撞点为轴,四面八方地炸开,夏油杰侧头瞥了眼出口,笑了一下,一翻手又是无数咒灵虚空撕咬着翻滚而出。
他本人果断踩着咒灵去出口,乙骨忧太的手刚刚握上刀柄,两人目光相对时都感觉是如出一辙的晦气——
轰!
空气轰然翻起热浪,所有咒灵在一瞬间轰然消散,承重梁承受不住巨大压力拦腰坍塌。
夏油杰喉咙忍不住涌起一口腥甜,乙骨忧太轻轻吞咽了一下,又把手给松开了。
五条悟苍蓝瞳孔宛如结了冰的冷湖,他压根没给夏油杰任何喘息的机会,夏油杰避开了几次攻击之后慢了一拍,迎面而来的那记膝击就没能成功躲开。
他闷哼了一声,五条悟心情糟到了极致,钳着他的肩膀用力向地上一按,咒力向身侧输出,封禁咒具裹挟着枷锁径直展开——
夏油杰眼前发黑,双手锁在身后,咒力无法运转,四周已经没有屋的概念,残垣断壁中一些泼洒着星点血迹,曾经坐在屏风之后的老东西各个狼狈不堪地想要挽回一点脸面。
“五条悟!”
“听着呢!”五条悟一扯唇角,狂气和乖戾毫不掩饰地出现在那张脸上:“还要我干什么?”
“……”
一时间竟然没人再敢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死刑啊。”寂静居然是被正中跪坐着的俘虏所打破,夏油杰笑得浑身都在颤:“祓除我啊,还要我替这群老东西——”
五条悟转身就是一拳!
夏油杰偏过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他凝视着那双苍天之瞳,静静地说完下半句话:“……替他们说话吗?”
“按照你们的规则来。”五条悟按了一下眼窝,一圈一圈地把遮眼的绷带重新绕好了,他一如既往地用着征求的语句,口吻却充满命令的意味:“人我会交给你们,你们想用什么手段都可以,要杀要剐随便,撬开嘴的事而已,没必要等我来吧?”
他没等任何回答,转身走出了废墟,留下一地狼藉,良久之后,总监部终于又有人发话了:“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就站那,听着对方下达命令:“带他去薨星宫最底下的监牢,死刑日期定为一周后,执行人乙骨忧太,期间由你看守。”
乙骨忧太心想真他妈没道理了,欺负老实人是吧,嘴上却应了声:“行。”
夏油杰深色眼眸毫无情绪,自从五条悟离开之后,他就成了块坚不可摧的石头,乙骨忧太看了眼夏油杰,冲着总监部点了下头,然后将夏油杰拉着往外走:“你给我老实点。”
夏油杰笑了笑。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看守押送,哪怕是特级诅咒师,被那么一锁,也剩不下多少力气,总监部派来监守的人跟着他一路到薨星宫门口,乙骨忧太脚步一停,简洁地命令:“你可以止步了。”
对方似乎还有话要说,乙骨忧太朝他瞥了一眼,凌厉锋锐,那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接着乙骨忧太一言不发地押着夏油杰走入地宫大门,大门缓缓合上,走廊一路通往地下,旁边石壁上的烛火跃动个不停。
拐弯、关门、落锁。
再拐弯、再关门、再落锁。
“不是。”一直把夏油杰塞进监牢里面,乙骨忧太摆弄着门锁,他那股愤怒才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你这是干什么?服个软的事儿,干嘛闹到杀人的地步,总监部又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
“我知道。”
“知道你还他妈不做个人!”乙骨忧太额角青筋暴起:“你杀他干嘛!”
“我对一切活得长的东西都没过敏。”夏油杰笑了:“到年龄了就该去死,老而不死为贼,死而不僵为妖,活太久了,那成了什么东西?”
乙骨忧太心头顿时涌起一阵不祥,但他还没品味出怪异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就听身后喀拉一阵响动,明明在地宫里面,眼下却起了狂风,烛火齐齐跳跃着灭了一瞬。
他反手去够背后的长刀,手腕却被人捏住重重一拧缴了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