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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司机霎时间打了个哆嗦，闭着嘴猛然摇头。

“那就好。”夏油杰坐回来，笑着问：“知道去哪吧？”

司机疯狂点着头，然后夏油杰跟看了伤眼似的，按了下后座总控台的按钮，一道挡板就在前座后面落下来，将空间隔绝。

乙骨忧太没吱声，他突然发现，他其实不是很了解夏油杰这人——但他恍然警觉，到底是什么，给了他种夏油杰其实是个好人的错觉？

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坐着了，他觉得夏油杰不会把他怎样，没什么理由，全是直觉，如果硬要说依仗的话，可能还得算去年万圣节，夏油杰说来杀他，最后却连领域都没开。

“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津美纪？”汽车走了一会，乙骨忧太从窗外收回目光。

“有啊。”夏油杰漫不经心道：“拜观音。”

“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说认真的。”夏油杰笑着说，京都其实不是什么太大的地方，夏油杰选的酒店也不在郊区，没多久就到了。

夏油杰眯起眼睛，慢慢走了进去，这时候时间太早，寺庙还没到开门的时间，偌大的地方连香客的影子都没有，每走一步，木屐都在砖石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他一路走到不对外开放的内庭。

“我连衣服都没换。”乙骨忧太说：“你自己去敲钟拜佛好了，虽然我不信这些，但寺庙的规矩多少也得遵守，夏油先生，我不想冒犯你的信仰。”

“心诚则灵。”夏油杰很随意地从香盒里捡了三柱香塞给乙骨忧太：“过去插上。”

“是你要来烧香拜佛！”乙骨忧太面部皮肤抽紧，冲着他低吼。

“——我对这些高高坐在庙堂上面的泥塑玩意儿过敏。”夏油杰笑了。

那一刹那，乙骨忧太极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一个穿着僧袍，身披袈裟的人和他说这话的感觉着实怪异，夏油杰说话时并没有看着他，而是仰着脸专注地凝视着那观音像，寺庙檀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翻涌着。

漫长时间过去，乙骨忧太见着夏油杰慢慢低下头，双手合十，随即他耳边听着对方一声轻笑：“我从此不敢抬头见观音。”

下一秒铜钟被夏油杰的咒灵拽着绳，叮叮当当地敲起来，两边长廊挂着的无数铃铛也被掀起的风拂着，细碎地响起来，一时间整座寺庙都响着密集的钟声。这么多铃声同时响起，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好听，大约半分钟左右，有人从一处窄门缓步走了出来，穿着和服，额头有道缝合线，眼角有着细纹，他朝前收了下五指。

铃声戛然而止。

夏油杰则向后靠着根朱红的廊柱，乙骨忧太在两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等那人走近了，夏油杰表情很随意地冲他摆了下手，像个多年不见的熟稔老友：“好久不见，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身体还我？”

“……”

乙骨忧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当头一记猛锤！

什么叫我的身体？

特级诅咒师夏油杰被祓除之后，尸体由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下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之后对方笑眯眯地开口了：“那你什么时候把无为转变还给我？”

“无为转变是没法还给你了。”夏油杰对自己提前破坏羂索的好事一点愧疚都没有，他笑着舒展了眉眼：“你都拿走我那么多咒灵了，也不差一个，不过我依然很难让良心过得去，毕竟承蒙照顾这么多年——所以我把乙骨忧太给你带来了，全咒术界就四个特级咒术师，现在我给你带来了一个。”

乙骨忧太身体骤然僵硬。

夏油杰很淡然地抱着手臂：“要杀了他吗？好歹是个特级咒术师。”

“……”羂索倒是没开口，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的可行性，过了一会他摇了下头，也微笑着说：“还是算了，你都没杀成的人，我冒不起这个风险。”

“那没办法，我能力不足。”夏油杰特别洒脱地拍了下手：“那我放他走了。”

羂索的眼角顿时抽了抽，别说是羂索，夏油杰这种原地开摆的自由，乙骨忧太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台嘟嘟嘟鸣笛的泥头车撞了下腰。

“行了，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夏油杰左手还搭着臂弯，右手手背朝外，朝着寺门挥了挥，一边瞟了眼羂索：“商量个事。”

乙骨忧太还没挪动脚步，最后坐不住的居然是羂索：“慢着。”

“我听着有人告诉我你没有死，着实非常震惊。”羂索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五条悟已经在为你处理恢复身份的事情，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的，你现在是站在我的对立面，对吧？”

夏油杰哂然叹气：“什么正面反面的，除了成为你的共犯，我还有什么地方能去？刚活过来我失去了记忆，不小心又掺和进了身前事，从头到尾我没向任何人透露过你的存在，甚至现在都把五条悟最爱的学生带给你，这还不够吗？”

“……够了，你说的很好。”羂索柔和地说：“但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