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嫁女,是最舍得的。
秦知宜嫁的又是威靖侯世子,这多达百抬的嫁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吃穿用度、古玩珍奇,一样不落。
之前一直放在栖迟居的后院,听闻她要整理嫁妆,方妈妈立即带路。
“少夫人,库房是早就收拾出来的,只等您发话呢。”
谢晏早安排过这些事,他不预备干预秦知宜的事,也不让任何人越矩。
秦知宜带来侯府的嫁妆,以及侯府给的聘礼,一应都该当单独入库,由她自己掌管。
这份放手尊重的态度,是高门大户通常有的礼节。
陪嫁和聘礼都合该是妻子的私产,不得贪念。
本来是好的。
可是谢晏岿然不动,连看也不看一眼,没有一分好奇心。
看起来像是超出了“不觊觎”的范畴。
小柳氏扭头看了眼,默默吸气。
姑爷实在是太冷淡。
秦知宜知道谢晏不管这些是为她好,东西都在她手里,谁也别想伸手。
这些东西入库,库房一落锁,钥匙收在自己手里,沉甸甸的,就是她在侯府过一生的底气。
有谢晏的品德在前,再有他给出的态度,秦知宜半点也不担心。
谢晏没跟过来看,她觉得正常,符合他的言行风范。
只是,秦知宜没想到,简简单单“入库造册”的一件事,做起来会这么麻烦。
原本,嫁妆和聘礼都有一张单子。
但汇到一起入库,要重新清点一次,按照品类放置。
不光是清点,还要收纳。
哪些东西往库房深处和高处放,哪些东西平搁易取……这些问题穿插出现,无法按顺序一梳到底。
太为难秦知宜这个懒骨头。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已经心力交瘁,精神恍惚。
虽说手底下都是能干人,尤其是蕙质兰心的小柳氏,可这次秦知宜突发奇想,想要自己来拿主意。
她如今已经嫁作人妇,往后要做主母,不能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从前秦母也教了她不少,但教和学是一回事,亲身管事后,又是另一回事。
秦知宜望着理了还不到一半的箱笼,心思懈怠,想歇一会儿。
她坐下喝茶,随口问一句:“世子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这话问出口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传到谢晏耳朵里去了。
方妈妈让人传话的意思,是为了让世子以为少夫人在惦记他。
可在谢晏听来,误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