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秦桢几次抬头,都在事后试图掩盖——他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但他改不了这个习惯。
楚祖默默观察了几次。
他看的都是固定的角度,眼神没有虚焦——那地方什么也没有,但他能精准捕捉到。
楚祖对这类情况并不陌生。
他也是这么找绅士先生的。
绅士先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和你没关系。”
“所有人和你都没关系,阿祖,他们影响不到你,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那扇正确的门,进去。”
楚祖知道。
毕竟他和童秦桢才认识多久,连熟人都算不上。
“但很奇怪。”
楚祖说,“他很爱哭,哭起来我脑子就开始痛,我总觉得他像谁,但说不上来。”
绅士先生:“除了头痛,你还有其他反应吗?”
楚祖诚实说:“我想踹他。”
井口开始掉入大滩的东西,楚祖往边上站,贴上墙,那滩东西掉在他脚边,或许是水泥。
他蹲下来,把拎着的两颗头按进水泥里,还拢了拢,等着下一滩水泥下来,把这两颗脑袋彻底盖好。
脑袋不怎么安生,离开他手之后开始死命挣扎,但只有头,顶多也是拱拱,做不了太大动作。
楚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活埋,继续说:“知道他是小三,还是情侣双方的小三,我就想踹他了。”
“但他和谁有感情纠纷也不关我事。而且我应该不是一个……”
他找了找措辞,“不是一个有正常社会道德观的人?”
“你想救他。”绅士先生说。
水泥下落的速度飞快,已经到了楚祖膝盖。
他说:“你觉得我现在是在救他,还是在用他被盯上的身份,摸索房间规则?”
绅士先生:“现在做一件事能同时达成两个目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区分开?”
楚祖低头,两颗头已经埋得严严实实。
水泥干燥的速度不正常,向下掉的水泥还是粘稠的,但他膝盖以下已经完全凝固,动弹不了。
他没再问绅士先生什么,绅士先生也保持了安静。
水泥逐渐漫过他的头顶。
……
小黄鸡看完,倒是没紧张。
这个房间的规则对楚祖而言完全安全,只是过程有几分钟的不好受,不会有任何威胁。
火灾或是实验室事故还需要调整自己行为,井里活埋和家暴致死的房间则完全不需要。
规则只针对它认为适用的人。
不过小黄鸡之前没注意,原来宿主早就发现了童秦桢的问题。
他只是一直没说,等着没人的时候才和信任的对象沟通。
本来宿主沟通的对象应该是自己的。
小黄鸡又开始酸起来,它参与不了什么,现在只能等上司搞完它的病毒。
等小黄鸡强行介入,系统重新连接上宿主,宿主就能同步之前的记忆了。
它等得抓心挠肝,暗戳戳问:“进度怎么样了呀,亲亲上司?”
上司嫌它恶心:“百分之九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