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啸天在等菜上桌的时候四处逛了逛,看到沐榕抬着一盆紫玫瑰出来晒太阳,嘀咕:她喜欢紫玫瑰?这世上喜欢紫玫瑰的人也太多了!正在感叹,沐榕又抬了盆红玫瑰出来,他哑然失笑。沐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进去了。不过一个时辰时间,热腾腾的火锅上桌。宁夏天偏着头盯着自己碗里黄绿色的粉末,不知道这东西是做啥的?何照来海城时间长了,口味跟海城人差不多,又怕凌啸天和宁夏天吃不惯辣,做的清汤。看两人都傻看着自己的碗发愣,用勺在锅里搅了搅,瞅到鸡肉里翻滚的肉片,啧啧道:“这才是正宗的阳城风味,火腿鸡!”他盛了些鸡汤倒进凌啸天和宁夏天的碗里,教他们用自己的勺慢慢搅动。“没吃过吧!三七粉,止血、化淤、增强免疫力,好东西啊!”宁夏天学他喝完,感觉何照说的好东西也没什么特别,只是鸡汤下肚,胃里暖乎乎的。杀鸡的工人回来,老板得闲,亲自送来放着有小米椒的盅子,微笑说:“您们试试。”凌啸天看清这个盅子跟家里凌越拿在手里的盅子一模一样,小巧剔透。吃饭的工夫,有人进来订晚餐,看穿着像附近哪个公司的人,“沐府”的服务员都在跟他打招呼,应该是常客。沐榕抬了个写着“已满”的牌子支在门口,巧笑倩兮的跟订餐的男孩聊天。“没水吗?”凌啸天突然大叫。宁夏天看他把茶壶悄悄往桌下塞,眼睛盯着凌霆的小情人,看样子,是替他兄弟吃飞醋,想把说话的两个人分开。凌啸天没把凌霆的女人叫答应,倒把低头算账的老板喊过来了。她拎着把小茶壶,款款行来,抿着嘴微微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有点忙,忘了给您们送水了。”何照狗腿的从桌下把凌啸天藏着的茶壶拿出来,一脸讨好的,“小沐,在这呢。”“请叫我沐小姐。”她提醒,接过何照递过来的茶壶,把新倒了水的茶壶换给他们。何照又碰了一鼻子灰,看样子,帮忙杀鸡也没得个好。宁夏天看何照也是脸皮够厚!女人虽然脸上挂笑,不亢不卑的给他两个软钉子,他还“嘿嘿“的冲着人家傻笑。“说吧!”凌啸天早就等不耐烦。何照先喝了一碗汤,接连塞了几块鸡肉进嘴里,舒服的往后一靠,“终于活过来了!”“好,先讲个故事给你们听!你们知道我哪的?元城!元城在哪知道吗?在云南!那可是个好地方”“废话少说!“凌啸天打断。这个饭照这样吃下去,怕是要吃到凌越下班回老宅!凌越若是为了还盅子,遇到他在这胡吃海塞,不做正事,铁定会被他踢半死的。“这哪是废话?!好,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讲了!”何照眼睛追着沐小姐的身影,真的闭嘴了。“好,好,好,你说。”凌啸天无奈摇头,给他满满捞了一碗。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叫沐小姐的女人就换了年轻人的装扮,穿着一套皮衣皮裤,黑色夹彩条的运动鞋,束着高高的马尾,轻快的从楼楼上下来。何照眼睛都看直了,碰了碰凌啸天的胳膊,低声问:“这年头的女人都是逆天生长吗?你看,她到底有多少岁?”又望了眼还在跟人说话的女孩,“谁相信,她会有这么大的女儿!你说,她老公长啥样?”凌啸天额头青筋都暴起来,忍着气说:“老何,我真的忙得很,你能不能赶紧把我的事告诉我!人家老公啥样,关你屁事!”沐小姐拎着个黑色的头盔,朝他们微微颌首,疾步出门,骑上门口停着红黑相间的越野摩托,发动车,交待女孩几句,轰鸣声中,转瞬消失。何照看娇小的她娴熟的把一辆大摩托骑得飞起,张大着嘴,大大的呼出口气,“帅气!”宁夏天也觉得沐小姐帅气。想着自己多年以后,在她那个年纪,能否会像她一样帅帅的生活?“继续,继续。”何照夹块肉进嘴里,肉烫,他边哈着气边说:“二十五年前,元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同一天时间里死了四个女孩子,失踪了四小一大五个人。凌啸天放下手中的筷,有点吃惊。“我记得,那天是八月三十号,各大学校开学的前一天。天气热得要命。六个上五年级的女孩子,相约去元城的护城河玩,其中一个脱了鞋,顺着河边走,结果就滑进河道里,岸上的女孩子忙伸手拉她,接一连二的扯下三个“说到这,他回头叫沐榕给他来些酒,又从裤兜里摸出支皱巴巴的烟抽上。沐榕从柜台上倒了杯自制的泡酒,伸手把他嘴上的烟拿掉,“何叔,这里不能吸烟!”看样子,杀鸡时两人聊了下,有几分熟了。何照“嘿嘿”笑,看凌啸天和宁夏天还在等着他的故事,接着说:“八月是元城的雨季,护城河里的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波涛汹涌的。那天恰好赶上给附近村子秧田灌水,所以护城河的水就一直泄着,没平时那么看着危险。可惜,四个女孩子掉下去的地方偏偏有五六米深,水流得急,河边钓鱼的人就看着四双小手在水里挣扎几下不见了,赶紧报警。”“当时,我刚从学校出来,分在元城派出所,一听有案情,就跟着去现场!剩下的两个女孩子吓得话都说不清,直抖。孩子们的父母也都来了,哭哭啼啼的就要去水里找孩子。被淹的女孩子有一个是元城县县长的女儿,所以全县的民警都被调到护城河参与打捞。也是奇怪,从中午一点就在河里搜寻,直到下午四点了,硬是一个孩子都没找到!听说有孩子掉河里,元城老老少少都出来了,河两边乌丫丫的都是人!”“几家家长心里明白,自己的孩子是没救了!有民间打捞队开始跟家长们谈判,家长们出高价,他们负责捞人,因为一直没见孩子的尸首,家长也病急乱投医,答应了。四点零六分,第一个孩子出来,身体呈半蹲姿势,手举着,脚上都是水草,她妈妈叫了声‘宝贝’,哭得昏死过去。”“您在说的是元城小学女孩子淹死的事吗?我小时候听我妈妈讲过。”沐榕爬在宁夏天这边的隔板上,睁着溜圆的眼睛,好奇的听何照往下何照接着说:“半个小时后,第二个、第三个孩子相继打捞出来。县长的独生女是最后捞出的,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泡白了,身上缠着水草,河里的蚌类都还吸在皮肤上。打捞队每捞出一个孩子,这孩子的家人就哭得撕心裂肺!有父母居然要跟着跳河殉死,我们拦都拦不住,把这个拉上来,那个又跳水了!四个孩子一字排开的放在河边的草坪上,身体全是一个样子,手伸着,腿蜷着,身上都是水草,看到鲜花一般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两岸围观的群众都失声痛哭,连我们都跟着落泪。”何照大大的喝了一口酒,说:“我们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所里,发生这这样的事故,大家都很难过,好些人都没回家,到了晚上九点左右,一个开超市的男人跑来报案。说是一个叫赵小兰的乡下女人,在他那里买牛奶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拐带孩子,她让那人赶紧报警,自己去农贸市场追赶。那个时候,技术落后,监控、探头什么都没有,超市又是新开业,没来得及装座机。队长带着我们赶到市场,发现没有赵小兰的身影,四处走访时,有人反应,说是一个女人几分钟前被人拖着上了辆面包车。”“好像是四个孩子,一个大人“沐榕插了一句。“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三男两女五个孩子!”何照叹了口气道:“赵小兰被拖上车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她两岁的儿子!”“那几个孩子多大?后来有没有找到?”宁夏天听得动容,忍不住问。何照说:“一个四岁,女孩,三岁的是一个男孩,另外两个五岁的一男一女,是邻居,这四个孩子,家就在失踪地不远,经常在自己家门口玩,人贩子可能早就踩好点了。我们给上级做了汇报,那时候元城人们悲伤的情绪都还没缓和,又出了丢失孩子的事,引起了市里省里的注意,命令我们立即追赶走,沿涂县市车辆协助对来往车辆进行盘查。”他说:“一天后,在出云南地界处,终于追到了人贩子的面包车,可是车里就只有司机一个人。经过我们临时审讯,他供出,他们是一个有着二十多人的黎姓家族犯罪团伙!来元城时一共开了三辆车,被拐来的人早就转移到其它两辆车上,现在恐怕早已交给家族其他成员贩卖了。队长带我们追击的时候,一路上家里都打了好多电话来,他都没有接。审讯完人贩子,看到家里又打电话来,一接,才知道自己五岁的女儿星星也在这次拐卖案中!”何照摇头,叹息道:“他女儿星星,我见过!队长当班的时候,跟她妈妈来找过队长,我还抱过。挺机灵的一个孩子,开学就是元城幼儿园大班的学生呢,嘴可甜了,笑起来可好看了,是队长家族中唯一的一个女孩,金贵。”“队长听星星也是失踪儿童之一,当场就把那个人贩子打残,顺着人贩子的线索端了那个家族的老巢,可惜就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没人知道去元城偷孩子的人去了哪里?线索到这里断了。两年后又有姓黎的人贩子拐卖妇女被抓,审讯中露了些元城的线索,说家族里有个叫阿园的十一岁女孩,在姥姥家上初中,带走元城孩子、妇女的人就是她的父母和父亲的两个堂兄!我们找到阿园,阿园告诉我们,她的父母很小就把她丢在姥姥家了,只是寄生活费回来,从没有来看过她。她唯一只知道两年前他们去a城做生意了。我们跟a城公安局取得联系,通过a城的刑警抓到了阿园的父母。”看几个人都屏着呼吸,聚精会神的听,他晃了晃空了的酒杯,沐榕会意,一溜小跑的倒了一杯辣酒,坐回听他讲。他大大的呷了一口,说:“阿园父母供述,他们从元城出来后,怕孩子们吵闹,一直给孩子们喂药,其中一个三岁的男孩,在元城时就得了肺炎,半路死掉了,被他们草草埋在路边。我们找到现场,通过他们的指认,果真找到了那男孩已经腐烂成骨的尸体,尸体运回元城的当天下午,男孩的母亲就喝了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