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板,李管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缓缓舒口气。
这口气才舒到一半,下一秒,屋内传来叮铃哐当砸东西的声响。
江昀一把抚开桌案的书册,纸张仿佛被注入生命,顷刻间散了满地。
砚台随之滚落,在满地雪白上缓缓淌出一道道蜿蜒的痕,拽着他坠入那个湿冷的夜里。
清苦的草药味,溃烂发脓的伤口和一言不发的少女。
“要给霖娘报仇,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昀,我好痛……你去杀了赵喆,好不好?”
凭什么他昏庸无道坐高堂,我娘却只能背着骂名困在一方薄棺中!他也该死!”
那双眼睛越来越冷,刀越来越快。
记忆的最后时刻,是一把匕首刺进胸膛。
她眼神残忍而冰冷,“一个阉人还幻想着情爱,愚蠢地令人发笑。江昀,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
扣着桌案的手死死收紧,那双墨色的眸,猩红带泪,却是笑着的。
呵呵,好一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不过乔璨,你大抵是没想到老天开眼,给了我再次选择的机会。
江昀含住手指的齿痕处,微微发抖。
我不会杀你,那太便宜你了!
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_
“啊切!”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喷嚏,好不容易蒙出的零星困意又散去了。
乔璨裹紧身上的被子,惆怅地长叹一口气。
虽然她去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当江昀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凉了半截。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就是他要找人来弄自己了?
脑子里不可控地冒出一些恐惧画面,乔璨赶紧甩掉。
不行不行!一定有办法!
这些太监看中利益,如果她准备点贵重礼物呢?什么珠宝玉石、绫罗绸缎。
乔璨眼睛一亮,从床上弹坐起来。下一秒,又丧气地栽在枕头上。
每个月炭都被克扣,更不要说月俸了。她根本没那么多钱。
乔璨绝望地瘫在床上,余光无意间扫过桌子上各式各样的手工小玩意儿,突然计上心来。
翌日,乔璨怒斥一钱,超不经意地从一个小太监口中套出江昀的老家——松阳。
“这松阳,可有什么特色美食或者小玩意儿?”
小太监皱眉思索了一阵,“松阳地方小,人穷得讨生活都难,如果非要说特色的话,倒是有一个吱吱糕。”
吱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