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璨原来长这样么?
也对,现在她也才十八岁,没有失去亲人,没有毁容,也没有认识他。
那现在死掉的话,应该也不会痛苦了……
手指抚过光洁圆巧的下巴,最终停在那根修长脆弱的脖颈上,男人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指腹下的皮肤柔软而烫。
那只手顿了一下,下一刻,力度骤然加重。
乔璨已经分不清意识是昏沉还是清醒了,只知道脖颈处好像被一道道锁链死死纠缠住,一丝空气的进入都成了奢侈。
她费劲想扯开那只锁链,可浑身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透过湿漉漉的半阖着的睫毛,隐约看见一个漆黑人影。
然而乔璨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那是人是鬼。冷风顺着鼻腔进去,本就喘不过来气的她又猛烈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几欲呕血。
咳喘中,一股温热自鼻腔滑下,连带着喉咙也呛了口血腥,伴随着每次艰难的呼吸,发出嘶嘶的声响。
极度的痛苦迫使她陡然生出一股力气,朝那道人影抓了一把。
昏暗中,她握住了一个根根分明的东西。
是一只冰凉的手。
那只手一顿,试图抽出。
乔璨却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与它紧紧相扣,怎么都不肯放手。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意识将要消散之际,颈间的禁锢终于缓缓撤离。
恍惚间,有一只手粗鲁地蹭过她人中的位置,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陌生的香气弥漫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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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娘……”
“殿下先别乱说话,快喝了。”
霖娘一脸严肃地打断,将碗塞进乔璨手里。
清水上,几片符灰漂浮着。
乔璨拧眉。
昨晚做了噩梦,今早起来脖子一圈掐痕,霖娘一口笃定她是冲撞了东西,看到的是黑白无常索命。也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符纸,硬是让她冲水喝。
乔璨咬咬牙,在霖娘期待的眼神中,闭眼一口灌完,噔地放下。
“这才对嘛,来,还有这个。”
霖娘笑眯眯将另一个药碗塞到乔璨手里,“药也要喝,止咳的。等会我去补一下窗户纸,昨晚你那门都没关严实,有几个吹破了。”
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每口气都凉的刺骨。
那晚高热退下,乔璨却落下了咳嗽,稍稍吸一口凉气就咳的肺疼。
云雾宫整日弥漫着清苦的草药味。
可怜的药渣几经沸腾,最终再榨不出任何褐色汁水,被悉数倒在窗外的枯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