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石轻轻扫了眼云池,脸上若有所悟,继续道:“奴婢一收到宜郡主的信儿,就暗中走访了一些朝臣,这是名单。”
名单是两份,一份上面写着答应追随的人,一份上面写着持观望态度的人。
漱石做事情很是谨慎,这两份名单上的人,都是过往与公主府较为亲近的人。
叶雪尽满意道:“你做得很好。”
“奴婢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只走访了百分百可信的人,所以答应下来的人只有这么几个。”这些人里,有的人即使没表态,也不会往外说。
叶雪尽微微一笑:“权衡利弊是人之本性,本宫理解,你也辛苦了。”
漱石忙摇摇头:“奴婢一点也不辛苦,殿下才是辛苦了。”
事实上,她连夜走访完那些朝臣之后,次日城门一开就快马追来了,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换了三回马,才堪堪在今日赶到。
可是跟殿下流放吃的苦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叶雪尽心有动容,伸手抱了抱漱石,重复道:“辛苦了。”
即使漱石不说,她也想得到,这丫头满脸风尘仆仆,怕是都没怎么歇息过,京城离此地那么远,若正常赶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漱石忍不住哽咽:“能看到殿下没事,奴婢就放心了。”
她自幼陪着叶雪尽长大,两人早已胜似亲姐妹,有些话不必多说,心里都明白。
一旁,云池有些尴尬,人家主仆俩叙旧,她搁这儿旁听,显得有点多余了。
见她们情绪缓和下来,云池适时提了离开,先行回房了。
待云池一走,漱石便问道:“殿下待驸马,可是不同了?”
她足够了解叶雪尽,也很会察言观色,从门打开,到云池走进来。
殿下一看到驸马,眼里就带了笑,说话的语气都变轻快了。
而且,这等大事,殿下也不避着驸马,显然是交付了信任。
要知道从前,即使要跟驸马成亲了,殿下也不会关心驸马一句,只把人当空气。
而现在,殿下兴许是把驸马放心上了……
叶雪尽不自觉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云池的背影。
“能遇到驸马,是本宫一生之幸……”
她没有瞒着漱石,把云池的神通,云池的陪伴与帮助都说了出来。
“驸马竟如神明一般!”漱石惊讶地张大了嘴,反应过来止不住欢呼,“太好了,殿下太好了……”
叶雪尽语气温柔:“是驸马太好了才对。”
“对对对,驸马也太好了,跟殿下一样好,上苍保佑。”漱石惊喜万分道。
叶雪尽想起什么,笑意渐渐隐没,眼底划过一抹愁绪。
“可是有什么不对?”漱石立时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叶雪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瞒着,漱石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驸马断言本宫两日后便能平反,届时,她打算离开。”
“怎么可能平反。”漱石皱了皱眉,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奴婢来时收到了信,说是那位私自挪用了户部的现银,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叶雪尽敛眉:“此事当真!”
身为一国之君,竟私自挪用国库,简直糊涂。
漱石郑重点头:“千真万确,是老太傅给奴婢透的信儿,还说那位去了一趟皇陵就跟疯了一样,不停咒骂殿下,老太傅让奴婢叮嘱您,接下来一定要小心,恐狗急跳墙,不留体面。”
叶雪尽怔了怔,她好像知道母后那些黄金是从何而来了。
父皇的私库八成被母后搬空了!
皇帝又是个不知未雨绸缪的,定是没有规划好俸银,宫里缺银子了,他不想在嫔妃面前丢脸,便自作聪明地动了国库。
殊不知朝臣都精明地跟狐狸一样,更何况那么大一个户部,根本不可能上下一心瞒住此事。
最让叶雪尽心寒的是,皇帝竟然还去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