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掏出一枚铜钱,内力聚于修长的中指,只一个弹指,铜钱便破竹之势划开摊主的皮肉。
摊主惨叫一声,身体便面条一样软下去,没了生息。沾血的铜钱滚落到孟衔月脚边,她的身体因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孟衔月怒极,她艰难的撑着刀半跪在地上,“你滥杀无辜究竟为何!”
男人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块绢布擦干净剑,这才看向孟衔月,面具下传来轻蔑的冷哼:“你可知他借茶下毒,为祸一方。”
说着,他靠近孟衔月,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来与其对视。
男人看着孟衔月哆嗦的不成样子的嘴唇,和渐渐失焦的瞳孔,眉头拧起来:“你也喝了茶?”
孟衔月此时已经听不清男人在说些什么了,她只觉得全身冷得厉害,魂魄似是要从体内抽离开来,抽力的倒在男人怀里。
“哥。。。”意识朦胧之际,她阖着眼,声音极轻,像一片羽毛落在男人心上。
男人正拿了药水要灌进她嘴里,闻言怔愣了一下,沙哑的嗓音带上点急切来:“可是难受?”
见孟衔月没了动静,他捏住怀里人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药慢慢的灌下去,再抬起孟衔月的头,直到那药液顺着食道滑下去。
直到孟衔月嘴唇恢复血色,男人才松下一口起来,将她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躺平。
眼下他还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会给孟衔月惹来麻烦。
男人目光柔和下来,粗糙的大手不舍的在孟衔月面上摩挲着,为她抚平微微蹙起的眉头。
再等等,再等等。
只要他把那件事办完,只要他杀了那人!之后他就可以和孟衔月一直一直待在一起了。
他掀开面具,虔诚的在孟衔月额头落下一个吻来。
耳畔传来阵阵马蹄声,男人戴好面具,只一闪身就消失在后方的林子里。
来人正庆幸找到了个茶摊,可以休息一下。没成想这茶摊下面一地狼藉,吆喝喝茶的没看到,却看到桌子上躺着个昏迷未醒的姑娘,再往那边去,是被割了喉咙的中年男人。
来人傻眼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树后,面具男眯起眼,若是这来人此刻拔剑要杀孟衔月,那他的剑绝对比面前这人更快。
下一秒,来人动了。他红着脸,嘴巴里碎碎念着什么,就伸手去将孟衔月从木桌上抱下来。
大概是没什么抱过人的经验,他只得费劲的把孟衔月翻了个面,扛在肩上,向着马匹走去。
男人这才注意到来人腰间悬挂着的玉佩,那是玄云门的信物。
来人是玄云外门弟子。作为众多武林门派中唯一一个以奇门遁甲为秘技的门派,玄云弟子不佩剑,不得随意杀生。
于是为了保护玄云弟子,各门派间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其他门派争斗不得害玄云弟子性命,否则虽远必诛。
男人放下心来,衣角消失在丛林之间。不消片刻,他的位置飞出一枚木蝶,扇扇翅膀落到前头的摊子上。
玄云弟子霍观澜第一次独自下山历练就遇到这杆子破事,忍不住抱着脑袋头疼起来。
他又不忍心将这姑娘一个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但是再带一个人又太过麻烦,而且他尚且不明这姑娘的身份。
夕阳温吞的散落在地面上,霍观澜“啧”了一声,愤愤的用力跺了两下地面,把鞋底粘上的泥沙踏干净。
他拍拍手,将孟衔月又扛起来:“真是作孽。”
马蹄声又哒哒的响起,向着西头的开封城重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