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沿着细得过分的手腕淌下来,关节泛着暖红色。苍行衣移开视线,听着门后窸窣更衣的声音,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不一会儿,不见寒穿推门出来。
他半长的发尾已经打湿了,贴在颈窝里,细小的水珠慢慢地往下滴落,消失于锁骨下。过于宽松的衬衫被顶光灯笼罩在暖光下,在大腿上落下一圈阴影。
“帮我看下热水器吧,”不见寒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发梢,“搞不懂这些。”
“好。”
苍行衣进了浴室,不见寒回到客厅,瘫倒在沙发里。
浴室里弥漫着薄荷与白花淡淡的冷香,是一款不见寒常用的沐浴液的味道。苍行衣试了一下水温,发现确实没有加热。检查完热水器,沉默了一下。
苍行衣:“热水器根本没开。”
不见寒:“哦,傍晚跳闸了一会儿,可能是忘记重启了。”
“我给你打开了,等我重新设置一下参数。”
苍行衣一边调整热水器,目光一边落在了置物架旁的手机上。
不见寒从来不交朋友,更别提和朋友出去喝酒了。他什么时候交的朋友,对方是什么人?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伸向了不见寒的手机。
与此同时,不见寒正坐在客厅里。
苍行衣的手机就放在一旁充电,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拿起了它。
今天下午和牧糍的对话,此刻仍然盘桓在他脑海中。
【“今天晚点回家,进门前撒点果酒在衣领上,跟他说你和朋友出去喝酒了。”】
【不见寒:“我没有朋友,也从来不和人出去喝酒。”】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平时越不交际,这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才越反常,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力。找一个他手机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把手机留在一个单独空间里,给他一个看到机会,他一定会去看的。这时候你就有时间装纽扣了。”】
不见寒揭开手机壳,将薄薄的窃听器装了进去。
这手机壳上的图案还是他亲笔画的,压平之后,窃听器不留一丝痕迹。他刚把手机放下,就听见苍行衣在洗手间里对他说:“调好了,一会儿你赶紧洗完出来吧。别冷热交替感冒了。”
不见寒:“好。”
他回到浴室,瞥了一眼洗手台上的手机。
在离开浴室之前,他故意在屏幕上滴了一滴水。
现在那滴水已经被擦干净了。
但愿苍行衣不是因为他自己出轨,所以疑神疑鬼地觉得伴侣私底下可能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他衷心地希望,苍行衣只是普通地吃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