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还是阿远想的主意。
话本子里都这么写,要给心上人送一件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最能表达心意。
齐襄送过极为难得的颜料、千金难寻的宝马、来自西域的首饰,假如有心,也送得起翡翠珊瑚玛瑙碧玉珍珠琉璃……
可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听起来都远不及“亲手做的”更难得些。
“我会做弓。”齐襄一本正经道。
他或许可以给小哥儿做一把精巧的轻弓,“他既然马球打得那样好,想必对进山行猎也会有几分兴趣。”
到时可不又有了携手出游的理由?
当然孤男寡哥儿一道出行是不合礼数的,到时不妨再让庆盈多叫些人来,凑个热热闹闹的局。
阿远觉得哪里不对,话本子上应当没有这种情节。
哪有人给爱慕的小哥儿送东西,是送一把弓箭,作用是带着人家进山打兔子。
太血腥,一点都不甜蜜。
他绞尽脑汁,最后总算想出一个办法。
“侯爷,这做弓说到底不也有一部分是木工活,我看您不妨用木头雕个小玩意儿,哥儿肯定都喜欢。”
齐襄沉思好半天,勉强认可了阿远的提议。
谁让他身边只有这一个看起来脑瓜子灵光的参谋。
他吩咐阿远去办一件事。
“你去寻一只白色的大鹅来。”
阿远摸不着头脑。
“侯爷您要大鹅做什么?”
总不会是炖来吃吧!
齐襄已经在想自己那套刻刀收在了何处,记忆力好似从兰昌城带了过来,随口道:“你不是说要雕个小玩意儿么?鹅就甚好。”
只是他没养过鹅,需要好生观察一下,来做参考。
侯爷要雕鹅,那必不能是普普通通的鹅。
这只鹅需要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花样百出。
阿远理解前两个,不理解最后一个。
他真心求教,“侯爷,一只木雕如何做到花样百出?”
齐襄轻轻拂去案头木屑,答道:“我打算做一只机关鹅。”
阿远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侯爷,别出心裁,深谋远虑!”
齐襄心情甚好地继续下刀。
然后刻歪了,又废了一块木头。
之后阿远再也不敢在他家侯爷雕鹅的时候说话。
免得被飞出的刻刀钉到墙上。
机关鹅听起来不容易,做起来也不容易。
尤其是齐襄作为一个将军,对于机关的认知完全局限于战场上能用得到的那些,和哄人开心的机关没有一文钱关系。
但这难不倒齐襄,他很快就另辟蹊径,花了好些工夫,还去请教宫里内造处的老师傅,成功做出了一只机关鹅。
现下这只鹅就躺在特别定做的盒中,连配套的钥匙上都系了红绳。
此刻,钥匙被郑重其事地送到的送到秦曦手中,阿远吭哧吭哧,从雅间的角落里抱出一只木盒子。
“送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