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喝了两口粥,说起可能要和岳氏商行谈成的生意。
“做都做了,我也做几份你带着走如何?”
秦夏不确定虞九阙走时的阵仗,“能不能带?”
虞九阙咬一口虾饼,里面的虾肉粒粒分明,鲜爽弹牙,他已经连吃两大个了,胃口大开,反而觉得更饿了。
“能带,不过带不多。”
他们返京必定是轻装简从地赶路,路上虽有官驿,可人多眼杂,不宜落脚。
秦夏问过路上的时间后便下定决心。
“我多做几样,你到时候挑着带,带不走也没事。”
总归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说不准今天切菜又要切坏另一根手指头。
虾饼进肚,时辰差不多了,两人锁上家门,带着黄鳝和剩下的虾去食肆。
滑溜溜的黄鳝手都抓不住,邱川这小子玩性上来了,掐了一条出来打量,邱瑶在旁边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格外招人乐。
邱川玩脱了,黄鳝呲溜一下掉在地上,吓得小虎弓背炸毛。
招财也没见过这种扭来扭去的玩意儿,在旁边躬身低吼。
秦夏走过去,把黄鳝丢回篓里,点了点招财的脑袋瓜。
“就你这胆子,还指望你看家护院呢。”
看起来还不如家里的大福威风。
邱川蹦起来问:“大掌柜,今天可是要加菜?”
秦夏搓了搓手上残留的滑腻,同他讲了鳝筒煲。
又补一句,“开门前先做一锅,咱们自己吃。”
黄鳝好吃,清洗不易。
庄星和新雇来的婆子一起,在水里倒上醋,先搓掉外层的粘液,再扯掉头,挨个用剪子化开肚肠。
肚子里的东西都扯出来不要,里外洗干净,切成段,焯水,这才算可以下锅。
锅底放葱姜蒜,待整个的蒜瓣爆到金黄,先捞出来,再将黄鳝段放入翻炒。
调味料包括黄酒、酱油和冰糖,汤汁没过鳝肉,盖上锅盖,用偏小的火慢慢焖。
中途再放事先拿出的蒜瓣进去,外皮一层焦,单独吃也极香。
庄星在旁边眼珠子不错一下地学着,一会儿晌午上客,肯定许多人点这道菜,他得赶紧上手。
事实如此,中午这一拨客,把黄鳝吃没了一半。
鳝筒煲的味道是咸香中微微带着点甜,这批黄鳝粗壮,肉也多,入口肥美如荤肉。
食客们纷纷加饭,为此米饭都供不上了,后来就换成了馒头。
收回来的砂锅锃光瓦亮,连汤汁都被人拿着馒头抹干净了。
刷碗的婆子笑道:“我给那么多食肆刷过碗,就数这家的活最好干,盘干碗净的。”
别家食肆攒的泔水都能往外卖,城郊养猪的庄子会来收,用泔水喂出来的猪又肥又壮。
这几天她观察了,秦记压根收不到多少剩菜剩饭。
就连雅间里的贵客,都不是动两筷子意思意思就撤了的,好几个老爷吃完,出来都捧着肚子,腰带都绷紧了。
不过在秦记她也不惦记剩饭,一天管两顿,吃得比家里过年还好。
掌柜的心善,偶尔会给一些买来没用完的菜蔬甚至肉,回家折一折做一锅,省了买菜钱。
她一个老婆子家的,属实没什么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