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烈的雨丝被狂风裹挟着疯狂敲打着车窗,像是穷凶极恶的贪婪恶鬼想要吞噬车里的新?鲜血肉,而使劲地拍打着车窗,噼里啪啦,听得人心惊肉跳。
庄亦河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嘴唇泛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得发白,手臂在微微发抖。
雨刷不停地把遮挡视线的流水刷掉,庄亦河感觉车轮底下淌过的不是水,而是血,他正不断地碾过模糊腥臭的血肉,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凄厉惨叫。
庄亦河脸色愈发苍白难看,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血色,低烧使得他浑身发冷,但他眼里却噙着极冷的笑,脚下油门踩到底。
管你他妈的妖魔鬼怪,阻止他去见孟骄的,都去死。
都去死!
又是一个拐弯,庄亦河把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原本全是冰冷迷蒙雨幕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越野车前面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脸色差到了极点,但仍是好看得不可思议。
庄亦河一个晃神?,车就已经到了男人三十?米外,他猛地回神?,瞳孔骤缩,狠狠踩下了刹车。
车轮紧急刹停,划出一片巨大的水花,溅出的水,落在了男人的伞面上。
车辆在男人五米开外停了下来。
雨声巨大,雨幕朦胧迷离,庄亦河在车里惊魂未定,睁大眼睛地看着车前的男人。
孟骄站在那里不动,冷静到漠然的视线穿过雨帘和车前窗,与庄亦河对视。
庄亦河跌跌撞撞下了车,跑过去抱住了他。
孟骄被他扑撞得身形微微晃动,但仍是稳住了,庄亦河像是想极力感知?他的存在那样?,紧紧抱着他。
“我?在想,要是你撞死我?就好了。”
孟骄冷冷地说。
“你怎么不撞死我?呢。这样?我?就不会为你的任性妄为,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不会为了你心力憔悴,心焦慌乱。”
“我?怕你出事。”庄亦河说,“你不接电话?。”
“你不如撞死我?。”孟骄咬牙切齿,恨恨地说。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庄亦河。”
庄亦河:“我?没想要你怎么样?……”
孟骄忽然用力推开他,他气得眼眶通红,气得连伞都不要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谁准你大暴雨天开车上来的!谁准你开车的!你难道不知?道你怕坐车吗!你这个疯子!”
孟骄恨声怒吼,在风雨里大喊大叫,像个疯子。
“你会开车吗!!!你不会开车你踏马开车上山!!!”
“你他妈这是在找死!!”
“我?担心得要疯掉了!”
“你不如撞死我?好了!你撞死我?好了!”
庄亦河知?道他很?担心很?生气,他无措地去抱他,慌乱地解释:“他们?说你这里断电了。你怕黑的。”
孟骄陡然僵住,他所有疯狂的情绪,骤然被庄亦河的这一句话?打得稀碎,气愤仍有,担心后怕仍有,但更多的是无力和无可奈何。
他再也忍不住,回抱住庄亦河,紧得怕他消失,把所有的担心害怕,恐惧和恼恨,全部用力气发泄出去。
“我?呼吸不过来了。”庄亦河小声说,“抱得太紧了。”
“你这个疯子。”孟骄吸着气,喉咙哽咽道,“我?勒死你。”
庄亦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这么担心的。”
“那你就是自然地想让我?这么担心。”孟骄愤然道。
“我?想见你。突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见你。”
孟骄微微一滞,稍微松开他,庄亦河偏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在撩你。我?在跟你表白。我?要做你老婆。”庄亦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