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川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心里还是很烦。所以江泊谦是因为晚上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对他提前做出补偿吗?
他越想越生气,情绪越来?越不受控。于是起?身在房间里翻找,但他屋里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烟了。
他转头去了江泊谦的书房,书房是指纹密码门。虽然家里很多地方都有密码,但对他向来?没有设过限。
他开门之后,径直走向了沙发旁边的茶几处。他记得?江泊谦都会把烟放到那个抽屉里,以便?坐在沙发上抽烟。
但是抽屉里的烟盒已?经空了,海容川的情绪一瞬间上头。他一把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扫到了地上,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好像又上来?了,他一把扯起?一旁的落地灯砸向了窗户。
落地灯是类伞状的水晶材质,稀稀拉拉地碎了一地。窗户玻璃却完好无损,甚至还有一丝一缕的阳光投进来?,照射到了地上的碎水晶上。
彩虹色的反射光亮晶晶的很刺眼?,却也让人很烦。
海容川突然想起?了六年前在地下室的时候,他把一切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到了那个电梯门上,可那个电梯门从来?都没有被砸开过。
甚至连一丝的裂纹或一个凹陷都没有,显得?他每一次的发飙都像是无能狂怒。
其?实,从地下室出来?之后他就很少会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了。明?明?是那么黑暗的一段时间,他以为他会铭记终生,会时常记起?,但他却很轻易地忘记了,甚至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忘记的以及为什么会忘记。
但是,在这一瞬间海容川却全部都想起?来?了。
他刚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每天都在医院里做康复,他有严重的PTSD,他每天都过得?很痛苦,他会不自觉地自残,会在看到江泊谦时大?喊大?骂,会随手抄起?东西打他、砸他。
海容川那时候已?经完全疯了,他抵抗治疗、拒绝吃饭,每天一心求死。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把那段暗无天日的囚禁和复建日子忘记,是因为医生强行催眠再?加上他自身的保护机制,以至于那段记忆就这样?被封存起?来?了。
“容川先生,怎么了?”刘叔在外面着急地拍着门,“你没事吧!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没事,别进来?,也不许告诉江泊谦。”海容川喊了一声?。
刘叔能打开书房的门,但是没有得?到海容川的允许,他不能进去。海容川比别人更需要被尊重,他们都知道。
所以,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他们一般都会听从海容川的吩咐。他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海容川可能是发病了。所以他不敢走远,一直待在门口,以防海容川做出更过激的事情。
海容川一转身就看到了江泊谦的保险柜,此刻正摆放在书柜旁边。他走过去打开了保险柜,他很想知道江泊谦会在柜里放些什么。
有时候他会觉得?江泊谦是一个心很大?的人,他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江泊谦竟然还敢把家里所有的密码都告诉他。
江泊谦真的不怕他会干点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吗?毕竟,在他发病时,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
保险柜上层放的都是文件,无非就是公司的文件或者是家里的一些资产证明?,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更想知道除了这些财产之后,江泊谦会不会保存一些更具有纪念意义或隐私感?的物品。
果然,他在保险柜最下层看到了一瓶香水。香水瓶是切割成玉米粒花纹的椭圆形水晶瓶,能看到橙黄色的液体在水晶瓶里轻轻晃动。
江泊谦从来?都没有用?过香水,他都是点沉香。所以,这瓶香水肯定是要送给?其?他人的。海容川无力地拿着那瓶香水坐在保险柜旁的地毯上,他又仔细看了看那瓶香水。
香水瓶是定制的,一拧开就闻到了甜淡的香橙味,这是蕴含着温暖阳光的果实香气。
就像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一颗饱满浑圆、汁水丰盈的香橙被送到了面前。橙子颜色亮丽,你以为那果子已?经达到成熟可入口的地步,但剥皮时又能感?受到由青涩到成熟过渡阶段中散发出来?的微苦微酸清新之气。
但当把青涩的外皮褪去,你又会发现自己被那外表给?骗了,因为眼?前的每一颗果肉能沁满了甘醇甜汁,柑橘清香已?经与阳光充分交融。
只要你放入口中,就会发现这果肉酸甜度恰到好处,解渴又解腻。
晴朗夏日,云淡风轻。
就是这般温润美好的时节,让人不禁沉溺在这儿不急不躁的氛围中,明?亮又柔软的橙黄足以让最冷硬的人也不禁为他心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的香橙味渐淡。取而代之的是柔滑的杏仁奶味,不苦不涩、果味奶香。像是浸润在浴缸里的温热,让人产生安全感?十足的轻柔包围感?,又像是被爱人温柔眼神注视的专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