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自己不回去,他还劝阮意文也留在府城。
乡试前阮意文得他夫子指点,颇有进益,若能抓紧最后这几月好生努力一把,会试高中的希望又?能大一些。
若阮意文能考中进士,阮家就不会成为阮意绵的拖累了,以后他们两个在朝堂上互相助力,阮意绵应当?会很高兴。
前年来府城时,阮意绵巴巴地追着他问府城的风土人情。虽未明说,但也能看出来是想随他过?来的。
那会儿他只想着这小哥儿会让他分心,只敷衍了两句便?将人打发?了,阮意绵神色很有些失落。
那时两人成亲已满一年,他忙于学业,确实有些冷落夫郎了。成亲前说好要教阮意绵读书识字的,最后也半途而废了。
如今两年未见,他倒真有些后悔没将自家小夫郎带出来了。
等完成身上的任务,他再好好陪陪夫郎吧,江轻尧心中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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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江家。
江广乾眉头深锁,沉默着坐在房里,没一会儿林氏推门进来了。
“这小狐狸精好大的能耐!”林氏冷哼一声,“我先前就觉得不对?了,他都停了药,那小脸怎么还越来越红润了?原来是买通了下?人偷摸着帮他买药呢!若不是钱嬷嬷发?现,我们还被瞒在鼓里呢!??”
“前头他隔三差五地买花回来,原是为了遮药味!他和林秋悄悄地在轻尧书房里煎药呢!”
江广乾眼里闪过?一丝鄙夷:“那些药可不便?宜,又?是药、又?是花的,他哪儿来的银子?”
“轻尧给的!我说他怎么那么放心将那小狐狸精留下?来呢,竟给人留了那么些银子!”林氏恨声道:“这傻孩子将我们给他送人情的银子,留了一半给这小哥儿!”
“轻尧越来越不像话了。”江广乾面色阴沉,“蒋大人那头松口了,赶紧让轻尧娶蒋家女儿才?是正道,这哥儿不能留了,你?抓紧时间将他处理了。”
林氏身子一僵,面露犹豫:“他哥哥如今也是举人了,轻尧又?喜欢得紧,留着他做个妾不成吗?”
“妇人之仁!”
江广乾横了她?一眼,不快道:“蒋家的女儿还没进门,轻尧房里就有妾室了,蒋家人会愿意?阮意文一个将将上榜的举人,会试能不能中还是个问题,有什么资格与蒋尚书比?!而且轻尧是以正夫的礼将他迎进门的,你?要将人降为妾室,你?儿子会同意?他们阮家会答应?”
林氏被他一顿呵斥,也有些没脸,又?支支吾吾地问:“那、那该怎么处理?找个由头将他打杀了?”
“蠢货!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江广乾高声骂了一句,又?压低了声音:“这几日?天气转凉了,他身体?本就不好,若是染了风寒,自己病死了,谁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懂了吗?”江广乾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氏一眼。
林氏讪讪地点头:“我知道了。”
*
入冬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前几日?晚上阮意绵被冻醒,竟然发?现他的窗子是敞开的。
他披了衣裳去关窗,受了风,第二日?便?有些咳嗽了。
这几日?林氏说江轻尧考中了举人,以后定是要做官了,她?们江家的规矩也该捡起来,不能像从?前一样懒散了。
她?让阮意绵早晚都去给她?请安,可阮意绵过?去后,她?又?晾着人不让进。
阮意绵在冷风里吹了两天,风寒的症状愈发?严重了,偏生江轻尧留给他的银子也被林氏找由头收走了,还不肯给他买药。
今日?一早,他同林氏说要回家,可林氏说他中秋才?回去过?,老往娘家跑不成规矩。
阮意绵没法儿,便?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能去请安了。没成想林氏听了大怒,说他不敬长辈,不尊孝道,还指使下?人将他关进柴房里罚跪。
阮意绵在柴房高热不退,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用柴火砸门,也没人搭理他,没一会儿,他就没力气了。
一整日?,林氏都没让人给他送饭,说要让他长长记性?。他滴水未进,晚上便?撑不住,失去意识昏倒在地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烧得迷迷糊糊,却感觉有人在喂他喝药,一睁眼,便?看到了林秋。
林秋似乎哭过?了,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