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居酒屋很热闹,正值战时就更加热闹,屋子里坐着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忍者,大家举着杯子畅谈,气氛热烈又豪爽。这间居酒屋位于村子出口的边缘位置,不在宵禁的范围内,被默认为忍者们深夜的补充点。
毕竟那么多忍者,其中不到年龄的孤儿和年纪大的单身狗们占据了挺大的一部分。就算不是孤儿,家里都在外面打工做任务,没人有这个空余时间打理家里。有钱一点的忍者还能把家里的内务转给家族帮忙处理。
其他人,就只能凑合过。
吃饭到外面。
和现代社会的独居社畜差不多。
四周人头涌动,边缘坐了三个看起来比较矮点的身影,也没有人会来查探他们的年龄,看是不是未成年人来喝酒之类的。看见他们凑在一块均分一瓶蜂蜜甜酒,还会有人咧着嘴竖起拇指路过。
在未成年保护法未完善的木叶,喝酒是什么?
就是勇敢的尝试罢了!
战场都能上了,喝两口酒怎么了?再说他们又没喝烈酒,就尝尝蜂蜜甜酒,那种酒的度数对于成年忍者来说和小甜水没什么区别。
热销的深夜拉面在面前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旗木卡卡西卷着面,心不在焉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他实在是没想到,能大半夜在半夜遇到这两个人,最近站在战场潮流热点的巅峰,被誉为瞬身止水和神弓姬的两个家伙。
在听说了宇智波止水做出的举动时,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他了。同样是在任务中遇到了复杂的情况,宇智波选择了保护任务目标,放弃同伴。
和他父亲相反的决定。
结局是村子的平静,没有任何惩罚。
这是不是也再一次论证了他父亲的错误。
“你当时……被很多人骂了吗?”
宇智波止水对带其他家族的人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在木叶白牙的份上,多给了一点耐心。
“你很在意这个?”
“难道你在做任务的时候,没有被人骂过吗?”
他不动声色地挪走某个人悄悄倒满的酒杯:“任务中死了很多人,自然会引起他们亲人朋友的不满,我以为你作为一个忍者应该知道这点。”
又不是刚上战场的小屁孩了,怎么还能问出那么天真的话来。
“那不一样。”旗木卡卡西垂下眼,想到父亲死后,他走在街上时,那些曾经友善的人们看着他时古怪的眼神,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就像是一张网裹在他身上,不断地把他拖向痛苦的深渊。
所有人在一夕之间就变了张脸。
曾经一起的玩伴露出欲言又止的脸,然后被拉入门口,再也不和他打招呼。他踽踽而行在这个世界里,空地找不到任何依靠。
那父亲呢?
他曾经那么骄傲强大的父亲呢?
因为保护了同伴,所以就变成了罪人。朋友,同伴,长辈,乃至周边的一切,都开始否认他的做法。
他所守护的一切,都开始敌对他。
他的信念崩溃了。
所以他选择了抛下他,迎向死亡。
旗木卡卡西不是不懂他的痛苦,可越是懂,才越是恨。
你不是一无所有啊。
你还有我这个孩子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振作起来呢?为什么不能把他们的否认给打回去呢?为什么就要这样像一个懦夫一样死去。
为什么不能为了我活下去呢?
他连一个借口都没有留给他,他只能去附和那些人的说法,把所有的感情化作仇恨,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再把它们刻进自己的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