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航揪住心,继续沿着痕迹深入,好在歌声虽然轻弱却越来越清晰。
终于,手机的光一晃照到了一抹蜷曲身影。
靳航猛地拨开周围芦苇杆,将光束移回刚才那个地方。在他面前是一个半米深的土坑,白宛抱着自己的身体,低着头,嘴里喃喃唱着那首《窥光》。
他唱几句都停两秒,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继续唱。
小瞎子身上的衣服划破了好几处,浑身上下都沾了泥土,他缩着身,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灯光直直照过去,靳航就见他手背上横七竖八全是划痕,他的心狠狠一揪,此刻什么也不想,纵身跳下去,脱下外套想裹住白宛。
手刚碰到白宛的身体,小瞎子像是瞬间被吓到,大喊大叫推开他。
“别追我,不要追我!”白宛拼命往后退,奈何身后的个斜坡,他一时半会儿没退上去,只好胡乱抓了把散土往面前砸。
“白宛……咳……”靳航吃了口土,他低头吐着口水,见白宛慌乱的脸色,他什么也顾不上,上前抖开外套裹住他的身体,努力发声,“是我,别怕,是桐哥……咳……”
“不要不要!”白宛挣扎着,哽咽又害怕得直哭,“不要把我关起来,不要!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不要抓我!”
“白、宛?”靳航一字一句叫着他的名字。
怀里的小瞎子依旧在挣扎在哭。
喉咙疼得厉害,嘴里的泥也没吐干净,靳航一颗心却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他的呼吸猛然惊窒,不可置信盯着怀里的人。
就算他声音哑得厉害,白宛也不至于听不出他在叫他的名字。
“放开我!不要抓我,呜——”
白宛还在挣扎。
“白宛……”
靳航颈项的青筋突跳,他好像听不见他的声音。
怀里的人拼命捶打在靳航胸口,他依旧抱着没松手。
“桐哥……”
靳航的心口一跳,刚要开口回应,却听白宛继续哭道,“救救我……哥,我在这里,哥你为什么不找我?哥!”
他哭得厉害,叫完靳航,又开始叫师父,叫轻轻姐、夏院长……
“是我,白宛……”他身上冷的厉害,靳航用力抱着。
白宛依旧在不停挣扎,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从他怀里逃离。
靳航的胸口堵得不行,突然,他想起脚边的盲杖,忙抓起来塞到白宛手中。
怀里的人明显一愣,他很快紧紧握住了盲杖。
指腹轻轻摩挲着被递过来的东西,白宛细细感受着,虽然盲杖好像坏了,但的确是他的盲杖没错,他在盲杖顶端挂了条流苏,是他成年出来工作时夏院长亲手打的。
他的盲杖不是在那辆面包车上吗?
他当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那两个人可不会这么好心把盲杖送来给他。
是谁呢?
是……是桐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