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装孙子道歉也晚了,纪嘉誉叫他立刻滚蛋,那人只好面如死灰地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纪嘉誉周围了。
可是李棠梨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书里对此也没有着墨。
她一头雾水,跟着盛怒的纪嘉誉从露天庭院走入室内,还没劝慰两句,纪嘉誉就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她:“我刚刚是不是说过,谁也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了?”
“对不起。”李棠梨慌了神,讨好地伸出手,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纪嘉誉的面容愈发冰冷:“你真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
他像是猛然被击醒一样,上下审视眼前这个平庸的女人,越看越是怀疑自己,除了那个唯一的角度,到底和学姐还有哪里相似?
他竟然为了和家人置气,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交往了这么长时间?
意识到这个早该纠正过来的错误,纪嘉誉扔下一句通知:“到此为止吧。”
“等等,”李棠梨追在他身后,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只知道笨拙地求他:“我错了,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最后一点耐心被消磨殆尽,纪嘉誉面无表情地指向屋外的泳池:“不分手?行,你现在跳进去。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跳不跳?”
李棠梨脸色发白,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看得纪嘉誉胸口发闷,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涌上心头。
她难过地吐出几个字:“非要这样吗?”
纪嘉誉背过身,不想再看她:“对。”
最后,李棠梨还是走进了泳池。
没过五分钟,跑车的轰鸣声从车库传来——心烦意乱的纪嘉誉和其他人出去了。
而李棠梨就这么听话得呆在泳池里。等待着也许马上就会回来,也许今晚永远也不会回来的纪嘉誉。
顾峙无言,沉默进一步蚕食着她所剩无多的自尊。
两个人隔着一步距离,或许是水里太冷,她两条泛着冷光的细胳膊扒在池岸上,指尖已经泡得发白。
黑发垂在瘦削的肩头,湿漉漉的,眼睛也是。
女孩的眼尾微微下垂,看谁都是一副无辜的可怜相。
被她这么望着的人,很容易就会升起一阵强烈的掌控欲——她究竟是在恳求他发善心救救自己;还是在渴望得到更重、更过分的欺辱?
顾峙也不清楚。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李棠梨。”
他垂眸,眼睛如同一片深灰色的海,平静地倒映着她所有的狼狈:“你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吗?”
李棠梨的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
看见她难堪的泪水,顾峙不仅不退,反而又往前跨了一步。
可李棠梨已经无路可退,她下意识要缩回手臂,但整个人又被冰冷的池水吞没。
所以她不得不僵住,无能为力地任由他侵犯进双臂间。
直到男人的鞋尖与池岸同齐,只隔着晃荡的水波,几乎要抵住她的胸口。
李棠梨红着眼眶,充盈的泪水不断涌出,宛如断线的珠子,划过下颌,落入水中。
顾峙轻声说:“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