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微微一笑,食指轻轻竖在唇前,眉目间透着点俏皮的戏谑。
小牡丹怔了怔,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两锭沉甸甸的金子,随意地摆在桌面上。
金光映着烛火,晃得她眼底骤然一亮。
她吞了吞口水,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么晚了,奴同住的姊姊还未归来,若是她推门……”
上官若轻描淡写道,“她被大理寺的人喊去做笔录,暂时不会回来。”
她指尖轻点桌面,眸光微深,嗓音却异常温和,“你,可想赎身?”
小牡丹一怔,心跳陡然快了一拍。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那双灵动明亮的鹿眸。
那是她曾无数次见过的眼神——在她被差役强按在地时,是她伸手扶起自己;在她被江无涯当众泼脏水时,是她挡在身前,护下自己逃过牢狱之灾。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喉咙微涩,却清晰地答道:
“奴想。”
上官若勾了勾唇,满意地将金子推向她,轻声道,“那我与你做个交易。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笔银子,并写一封保信,让你返回原籍。”
小牡丹捧着金子,呼吸微微急促,低声问,“大人要奴做什么?”
上官若凝视她,神色沉静而笃定,“这些年,淑娘与林秀娘串通,经由韩小郎君牵线,发卖了多少无辜女子,我不信林秀娘手里没有留下证据。”
她顿了顿,眸光深了几分,“否则,她怎敢在面对大理寺提审时,仍旧嚣张至极?”
林秀娘定然有所依仗。
无非是背后有官员撑腰,或是手握官员的……把柄。
她想到灵堂前的韦子谦。
他声称与韩仕明交好?物以类聚,韦家未必能在这桩罪行中独善其身。
再加上江无涯对李重翊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他何来的底气?
她几乎可以断定,韦家,也牵扯其中。
小牡丹垂眸,轻声道,“所以,大人想让我去找证据?”
“不错。”
小牡丹攥紧金锭,像是在权衡,片刻后,她抬起头,郑重道,“奴答应大人。但奴也有一个要求。”
……
与此同时,屋顶之上。
夜色如墨,月光清冷。
刘风望着天上的月,再低头看着那恨不得将耳朵贴在瓦片上的李重翊,简直目瞪口呆。
他们家侯爷,怕不是疯了。
竟然凭一身盖世轻功,去偷听一个小小主簿和一个侍婢的对话?!
他被风吹得直哆嗦,刚想开口请示道,“侯爷……”
话音未落,就被李重翊一个冷冷的眼风扫了回去。
刘风只得闭嘴,默默缩回脖子,继续当个隐形人。
耳边传来微弱的交谈声,李重翊微微眯起眼,神色晦暗不明,指尖若有所思地拨弄剑穗。
许久,他忽然支起身,声音低沉,“刘风。”
刘风立刻凑过来,“属下在!”
李重翊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我要你去帮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