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皆是否认。
赵玄英素来热心,又见状况不对,便主动开口,“娘子,我等虽非京兆尹府,却在大理寺为官。你若有难处,不妨与我们说说。”
那妇人——沈蝉似是没料到这般巧合,一愣之后,顾不得细想,立刻将实情托出,“大理寺……也是掌案的,对不对?求求大人,救救我家主人!”
上官若神色一敛,“何事?”
沈蝉正要开口,忽听楼上传来“砰砰”敲击之声。
她脸色微变,匆忙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工匠立于外头的平台上,正抡起木槌拼命砸门。
她回过头,咬唇道,“大人容禀,民妇是这布庄的二当家,沈氏。主人已闭门不出两日,连饭食也未曾动过。民妇敲门无人应答,只好请工匠破门,又报了坊正和京兆尹府,可他们还未赶到……”
话音未落,头顶“喀嚓”一声脆响。
一只悬挂于阑干上的花盆,被工匠的敲击震落,直直朝着下方砸来!
上官若猛然抬眸,避无可避,唯能下意识抬手遮挡。
“当!”
花盆重重砸在她手腕上,瓷片炸裂,泥土洒落。
她闷哼一声,刺骨的疼痛顷刻间涌上,手腕顷刻乌青。
赵玄英大惊,忙不迭查看她手腕,皱眉道,“恐是骨头折了!”他转向沈蝉,急道,“这里可有小块木板可做固定?”
沈蝉脸色苍白,摇头道,“庄中并无……”
赵玄英焦急地托住上官若的手,而上官若却只是抬头,望着仍在砸门的工匠,眼底晦暗不明。
两日无人应答,窗扉紧闭,而屋内之人仍未现身……
她缓缓眯起眼,心中隐隐浮起一抹不安的预感。
“让一让!京兆尹与大理寺少卿至,闲人回避!”
喧哗的人群霎时一静。
十数个差役拨开围在华缎轩门口的贵女与仆从,开出一条通道。绯色官袍的二人步履稳重地走来,在人群的注视下,仿佛将初春微凉的风都携了几分肃杀之意。
李重翊方才踏入,目光便径直落在最前方的三人身上。
三张熟悉的大理寺面孔,一眼便认得清楚。
可目光再往下,他的视线骤然一滞——
上官若的手,还搭在赵玄英的手臂上,淤紫一片,红肿狰狞,仿佛连骨头都要胀裂。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已顾不得公差礼数,几步上前,沉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上官若微微讶然,正欲开口,试探着动了动手腕,便立刻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眶泛红,“下官没事。”
赵玄英见状,忙不迭地托紧她的手腕。
而这一幕落在李重翊眼里,却变了滋味。
他目光微冷,对赵玄英道,“去叫医士。”
赵玄英看了看上官若的手,又瞥了一眼李重翊,犹豫道,“不如下官牵着上官大人去——”
话音未落,李重翊已伸出手臂,动作理所当然,仿佛孩童理直气壮地索要自己的物件,硬生生地从赵玄英手中接过了她的伤腕。
他低头扫过她神色专注的模样,见她仍盯着楼上砸门的工匠,仿佛这点伤痛全然不在意,心中不知为何更添几分烦躁。
“她不会走的。”他的声音冷冷沉沉,“让你去请医士你就去,这是命令。”
赵玄英嘴角一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