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羞成怒地扑向柳依依,想去夺她手里的银两,却被她偏身躲开,又撞上了付荣结实的胸膛。
付荣比他大一岁,又是做惯了农活的,身高伟岸,身体健硕。此刻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吓得赵文元往后退了退。
“好你个臭书生,昨天就欺负我姐姐,还没讨够打,今天又来满嘴喷粪,让你见识见识我牛小爷的厉害!”
柳二牛早就有些忍不住,此刻没有姐姐按着他,跑去桌上拿了弹弓,对着赵文元的脑袋就是两子连发。
“哎呦……”赵文元捂着被打伤的额头,哀叫出声。
他一介文人,竟落得被一乡野农夫恐吓,被一毛头小子弹射的地步,真是奇耻大辱。
他本想挺直腰板,据理力争,嘴角却又是挨了一颗石子,瞬间肿了起来。
他捂着嘴角,言辞闪烁:“你们欺辱文人,伤我性命,小心我去县太爷那儿告你们去!”却是一边抬起衣袖遮了面部,一边慌不择路,倒退着出了柳家,往外奔逃。
柳二牛又抓了一把石子,握紧弹弓就跟着跑了出去,紧追不舍。
付荣怕他真把人打坏了,闹出事来,也跟了过去。
杨清没想到,他一出来就害柳依依遭了赵文元那么一通谩骂,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柳二牛给打跑了。
本来为着早间的事儿,他还有些羞赧,不好意思出来。
后面听见那负心汉来了,还拿了文书,柳姑娘似乎不太识得,和付大哥耳语的那几句,他也听不太清。
而后又听那负心汉讥笑“不如他来解读”,担心柳姑娘因此跌了面子,更怕她被人诓骗随意签了文书,才想出来帮帮忙,把把关。
没承想,他出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柳姑娘,我……我只是怕你被人诓骗,所以……出来得有些不合时宜,对不住!”杨清再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好心办坏了事。
“啊?杨公子何须客气!不过刚刚那恶人胡言乱语,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柳依依其实还有些开心。
她今日拿到了银子不说,还趁机把那臭书生气得七窍生烟,觉得有些解气。虽然她未曾多言,但杨清恰逢时宜的出现,的确超出她预期。
有这么一位美人在侧,以赵文元那自负清高又疑窦丛生的性子,也怪不得他刚刚嫉妒如狂,口不择言,恼羞成怒。
就让他误会好了,气气他,气出病来,她更开心!
柳依依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杨清看着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一时没转过弯。她竟然如此不在意女子名洁?那他今日无意看过她玉足之事,于她心中,是不是也无甚要紧?
杨清突然心里有些闷闷。
柳依依看杨清突然收了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过于喜形于色,让人误会她借机占了俊秀少年的口上便宜,尴尬地咳了咳,收了声儿。
付萍站在一边,没看懂他们俩人此刻神情是何意思。
她只是没想到,柳依依在退婚之事上,做得如此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全不似以前提及赵文元时的女儿家羞涩。
沉默中,空气中飘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哎呀,坏了,烧糊了!”
柳依依跺了跺脚,就赶紧冲去厨房。掀起锅盖,却只见一团黑黢黢的菜叶贴在锅底,白粥也煮成了焦黄米饭,泛着黑边。
得,饭也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