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更加浓稠,铺天盖地的白色如熬熟的鱼汤。
滕清之抬眼,她唇色惨白,“剑修,是沧澜门的剑术。”
“我先救你,阿离用追索咒探宋泞川灵息。”
温怜列剑为阵,同时将灵力传给滕清之,不过让她皱眉的并非伤情,而是她身上的藤木。
山川草木有灵,有的化妖修炼精元,有的苍苍一生不得灵智,而温怜的灵力在碰到藤木时,只感受到一团死气,腐朽之极。
她心下一沉,未用涤灵斩断藤蔓,而是取出灵囊中的生生者,灭魔息。
藤木瞬得枯萎,变成真正的死物。
温怜这下确定了,鬼母山内,有魔物活动的踪迹。
站在二人身前施咒的东方离此刻转过身,“找到他灵息了。”
温怜看出他欲言又止,于是问到:“有什么异常?”
“一模一样的灵息,大约有二十人。”
此言一出,温怜立马感受到怀中滕清之身体一僵,她自己也觉得荒谬。
“修者灵息从骨血中带来,每个人灵息独特,怎么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灵息?”
东方离皱眉,他也无解,但是他用追索咒和探灵咒得到的结果一样。
他虽苦恼,但没忘记护阵,自他脚下八个方位一道金线向外散去,火苗在瘴气内闪烁,逐渐形成一条阖眼火龙。
他神情认真地守在温怜外侧。
“我偷偷潜入瘴村时,见瘴村荒塚前陈列了大约二十口棺材。”
“我正要打开棺椁时,被一道剑意击中,随后一路被追杀到渡口,那人的招术虽猛烈,但并未击中我要害。反而是来到渡口,瘴气弥漫间被暗中飞来的藤木纠缠。”
“先前瘴村有人失踪,沧澜门真的没查出异常吗?”
温怜见滕清之愿意说出自己经历,应是相信了她二人,于是一边为滕清之调理,一边询问:“宋泞川曾说守长老禁止你们擅自下山,这又时为何?”
“最早一批驻守弟子根本不在意一个人间小村,所以只以失踪案结案。”
“第二批驻守弟子大多数是瘴村生人,亲戚往来,血缘传承,他们察觉到那些失踪者的动作和言谈与往日截然不同,他们将这件事禀报给了守长老。”
“守长老后面不知为何,宣布瘴村事了,且要求沧澜门弟子不得擅自出山,去往任何地点都需报备。”
温怜听着滕清之的话,脑中又想起先前纸人孩童的歌谣。
“入船送亡人,对应的是人未死但魂灭的刀客,他们是亡人。”
“上山葬无眠,葬无眠的对应的估计是棺椁,那么棺椁里面……”
“二十个一模一样的灵息,二十口棺材。”东方离出声。
两人目光相撞,眼神中都有一丝错愕。
温怜立马问到:“滕姑娘,你们沧澜门有多少出生瘴村的弟子?”
“多是第二批驻守的男弟子,大约是十五人。”
“宋泞川出生何处?”
“我不知他具体出生,但泞川水,绕鬼母山东南向西流……”
滕清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声音微哑,“瘴村就在鬼母山山脚以西。”
“那二十口棺材,大约是为出生自瘴村的沧澜门弟子所准备的。”
温怜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石头一沉,抬眸望去,流水无声,瘴气泞滞。
就在这时,一道剑气自东方离头顶劈来,剑光破火而来。
“阿离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