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沿着河岸追的话,肯定还能追上。”说完他便急转身要去追。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大波人飞奔呼拥着的声音,正往他们这边靠近,很快便出现在眼前,是二三十个不知是哪个
门派的武修,见了阿七二人,不由分说,唰唰唰整齐划一亮出家伙将两人围住,配着华丽的口号:“各位师兄弟,大家一起上,杀了赤厄鬼及其同党!”
阿七心窝一阵抽抽的疼,丝微呼吸困难。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些话了,想当年她被世人喊打喊杀的时候,骂她的杀她的每天都能来上几十遍,但没人杀的了她,当时虽然感觉糟糕但也习惯了,时隔两年再突然久违的来这么一句,她的小心脏差点没承受住,有种怡然自得的仰头喝水,结果水却灌进鼻孔里的感觉。
话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背,面临两次马甲危机,真不该出门的。
“等等,各位搞错了,我们跟赤厄鬼没关系!”桂庄先站出来心平气和的解释:“我们也刚跟赤厄鬼打过架,被欺负的可惨了,不信看她。”
他身子一侧,展示出身后头发炸卷,白衣褴褛,乌黑的脸上只有一只大大的眼白的的阿七。
那些武修们齐齐将阿七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然后剑刃齐唰唰转向她,厉声喝道:“还说不是,她脸上绑着绷带,根据目击者所说,刚刚在城中杀了人的赤厄鬼,眼上也是绑着绷带,相信这并不是什么普遍的嗜好的吧。”
阿七没说话,只是静观其变。
桂庄继续解释:“赤厄鬼绑的是右眼,这位姑娘绑的是左眼,根本不一样,而且赤厄鬼已经跳水逃跑了,眼下还是赶紧沿着河岸去追才是要紧。”
他说话时的语气不卑不亢,词正理直,尽管挨了阿七一拳,脸上鼻血横流,但依旧仪态端庄优雅,阿七此时看他,才当真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她感动的热泪盈眶,看向桂庄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人生第一次感受到被袒护的感觉,真是让人感到暖暖的。
心中真诚的向他道歉:对不起,刚才不该叫你笨蛋的。
那群武修却不依不饶,一个看起来师兄辈的武修道:“最近江湖一直流传赤厄鬼没死的消息,再以刚刚城中被杀的两人的死法来看,很可能是真赤厄鬼干的,不管怎样,但凡和她有关的,都宁枉勿纵,须得好好查验一番才行。”
这么说着,他气势凌人的走近阿七。
“众所周知赤厄鬼右手臂有一截烧伤的疤痕,就算她再改头换面,这个伤疤都不会变。”那武修用剑柄指了指她右臂,用命令的语气道:“把护腕摘了,你究竟是人是鬼,届时一看便知。”
阿七心突突跳,左手不自觉摸上右手的白色护腕,这必然是不能摘的,因为这下面是一定会有疤痕的。
她转了转脖子,看向桂庄,看似冷静的眼眸中翻滚着托付希望之光:快,好嘴,快说说他。
果然桂庄一伸胳膊,霸气十足地将阿七护在身后,冷声道:“你们不由分说地围上来,如今又不由分说地要求摘掉护腕,虽说是为了捉赤厄鬼,但不由分说到这个地步未免也太不通人情了,而且——”
阿七暗中满意的点点头:没错,就这样,继续。
刚这么想,桂庄却语气一转,慷慨激昂地道:“而且夜色这么暗,怎么能看得清,至少也添些灯火来,喂——哪位好心的侠士过来打个光?”完了他还回头鼓励阿七:“姑娘,就把护腕摘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清白的。”
阿七心中仿佛万匹草马奔腾:笨蛋!
不妙啊,这下可是谁都指望不上了。
她抬起头环视了一周,所有武修包括桂庄,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如同刽子手在盯着一个待凌迟的囚犯,握着右手护腕的左手逐渐收紧。
倒不是怕死,也不是怕打不过,只是,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日子了。
她后退一步。
难道,这就要到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