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呆得有些久,白元满想起来,老太太就与他们一墙之隔。成何体统,她屈膝弯腰钻出来,游刃有余道:“我洗菜!”
洗了几朵上海青,便站在一边吃起了蒸排骨。
那天晚上的慌乱是少女一个人的小秘密,始终藏在心里,说不出口。
“最近是不是特别累?”她掐着一坨肉喂给他,看见眼里有些红血丝。
“确实忙了些,但不累,挺开心的。”
“工作还能开心,凌季润你现在真不是一般人。”
“压力很大吗?卧蚕都青了一半。”
“……”白元满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回,“神经!”
“我还没去过大学里面呢,学习好的人多,那漂亮的人是不是也很多?”白元满牢记使命。
“基数变大,应该会多一些。”
白元满没回话,夹了两块放在碗里,拿双筷子就朝外走。
“干什么呢?”
“我给外婆,她开车很累的。”
给着给着人就不见了,直到二十分钟后所有菜色一起上桌,白元满才披着半干的头发出来。
“这孩子,家里不缺这点儿电费,不吹干病着呢!”
“不会的外婆。”白元满将老太太扶在椅子上,她坐下后才说,“上面是护发精油,吃完饭就会干掉的。”
吃饭难免聊天,三人有来有回,老太太还在说自己的新的爱好,碗里一重,两只剥了壳的大虾朝两个方向同时落进来。
“谢谢孩子们,爱都装我碗里来,溢出来了,看来今天晚上吃不了七分饱哈哈哈哈。”
她眼珠左顾右盼,先听外孙女说:“白灼的也很甜。”
“你们快吃!”她咬了一口,细细嚼下去,嘴角没放下来过,“确实甜,是我吃过最甜的了。”
白元满摘掉一次性手套,她挖了一勺蛋羹,上面飘洒着绿色的星星,她机械地咀嚼下去。
从四月底到现在,这菜就总会出现在她的菜单了,变着法的出现……
她望着碗里刚刚落下的虾,香焦的外层似乎还挂着一层油,和残留的蘸料。
“只能吃一只。”他说。
“噢。”
明明黑胡椒和黄油的味更多一些,她嚼了好多次,还是得出一个结论:这只最甜。
于是她把那只吃了一半蛋羹的碗推到桌子中央,道:“我不喜欢吃秋葵。”
他只是把碗接过去,点头说:“好,记下了。”
老太太大多时候都是识趣的,年轻人的世界她多数时候是旁观者,但点名批评她得出来应,她偏头夹了筷菜给孩子,说:“这菜讨厌吗?还有其他吗?”
“好像还有香菇。”顿了顿,她精确锁定区域,“披萨里面的。”
“好嘞,外婆也记下了。”
她忐忑的心放下了一些,不仅是为此刻不用吃秋葵,还为以后可以肯定自己不用再吃秋葵而高兴。
有人会记得她不爱吃秋葵。
生病原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做饭的人不洗碗,老太太秉承这一观念,把自己锁在厨房里。
白元满在屋子里转悠,当做饭后散步,在第几圈的时候,她停在阳台上。看着他发完信息,轻轻一钻,就站在了他与围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