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礼貌,别扭地倒走在前面,推开门又落在后,局促地不像是自己的家。
还是凌众听到动静主动迎上来,亲切地与老太太聊家常,从儿子孙女入手,病理风俗……最后切换到桌上的食材菜色,口水都来不及咽得,说个没完。
与其说相见恨晚,不说是“他生逢旧世”,桌上这三人……不,这三点五个人便说起那个世界的生活,让这零点五个人听一些“耸人听闻”“格格不入”的事。
她们一阵唏嘘,他就一声惊叹。
饭后,两边的家长到院里继续聊,两边的孩子在厨房里洗碗碟。
女孩儿拿着块洗碗巾,看着工作的洗碗机,她半坐在岛台上说:“我得换衣服。”
“现在不行。”他垂眸回。
接着抬头又说一遍:“现在还不行。”
他眼里有热切期望和激动,还有就快消散殆尽的悲戚辛酸和压抑。
每次见面都很繁琐,需要预约和证明,在特定的时间经过重重关卡。雪一样洁白的墙壁,里面所有简单的陈设都是一次“劳改”,让人明白有些东西不容侵犯。
那里的人被包围着,穿着一致,每一次呼吸都是不得自由,每一次与亲人的相见又都是靠近自由的一步。
他们会带着外界的风,说起曾经的寻常,弥补共同的过往。
凌季润每次去,都会想起另一个人。
可她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就连众哥都去不了。
不知道直系亲属只有他……她要去,只能是和他一个户口本的关系。
凌季润轻轻抚顺着她的胃,问:“现在难受吗?”
开衫内侧,薄薄的睡衣能传达手心的触感,皱起来会被揉顺,吃完饭的肚皮有些圆鼓鼓。
她双腿岔开,搭在他的双腿侧边,答:“……有点儿痒……”
空气里忽然多了一股暖洋洋的生机,白元满有些难耐,对于形成信息素依赖的群体而言,这就是勾引。
她抬目回望过去,溶进一个深邃的洞。
“你易感了。”
顿了片刻,他顺手抱起她,回:“还真是。”
三楼的衣帽间,白元满进他房间的次数本来也就屈指可数,所以一直都没发现侧边有那么大个衣帽间。
刚刚她觉得自己有点贪婪,舔舐别人的皮肤和血液,现在又觉得是小巫见大巫。衣帽间里的灯打开,衣物饰品分开了放,白元满瞥见好几块表,但她这些天都没见到他戴。
身子被扭了方向,她看到面前的一排衣物——女装。按颜色排列着,长短不一,散出淡淡香味。
其中有条长裙,绿色、盈纱,下面放着双高跟鞋,踝骨链一闪一闪。
几年的时光,不脏不老不变。
“我的?”她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
“嗯,”他伸手翻过几个衣架,“想穿什么?”
“什么时候买的……”
“陆陆续续吧。”凌季润捞过她的腰,前胸贴后背,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咦?”她朝前走,先望见一个高帽,上面四个白圆里各套着一个黑字,写着:天下太平。
白元满弯腰拿起,惊讶偏头:“你也扮过黑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