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行为挺招人恨的。”
凌季润没讲话。
本来就苦恼人际关系的白元满有气无力:“你刚刚没看到丰嘉瑞吗?”
“那就让他恨好了。”他满不在意。
白元满皱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敌意,也不见他对别人这样。便不再多说什么,上楼梯时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信息素呢?”
【上课时间到了,请各位老师同学们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铃声一响,白圆满交代了一句“好好上课”就跑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晚上她点着灯写作业,看见台灯旁边的柿子,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语数外笔记给凌季润抄一份,手机响了。
是石花的信息:忙吗?花姐也难张口啊,丹女士这边又找上来了,说她家女娃儿又躲起来了,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白元满当时躲在便利店里面看到那几个男人被警察带走了,虽然现在不用以身涉险,但她想到那一个个大块儿头仍心有余悸。
【石花】: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放心吧。
这是没给人选择的机会了,白元满只能答应。她打开开另一个软件,果不其然,凌季润给她发了一则信息:晚安。
最近他好像特别闲,总是每天晚上这个时间给白元满道晚安。
回完消息她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那个柿子,不知不觉眼皮耷拉着,她趁意识还没沉睡前爬上床,接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白元满走在一条两边是被砍掉枝头,仅剩个粗大树桩的机动车道,这里还有些暗黄的路灯,接着她拐弯,打开手机灯照着,走进一条七扭八拐的小路,路上偶尔碰到一个为工作奔走的年轻人。
这里的房子太老了,只有这样没钱有点体力的年轻人会租。
白元满和他们不太一样,别人是短暂的留住,她是长期生活。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再没有碰到什么人。白元满不太熟悉,顺着房子斑驳的门牌号走着,终于到了。
生锈的围墙大门已经关起来了,院子里没有一点光,这里大概是城市里最能感受到月光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几栋五六层的楼房黑压压得像巨大的怪兽,笼罩着她。
白元满把手搭进那个铁栅栏门上,大声喊:“阿姨,能不能开一下门!”
门旁边的屋子传出一阵骂骂咧咧,随即小屋灯亮,驱退了恶魔前进的脚步。
“哟,我还寻思十来点钟谁呢,你还舍得回来啊。”一个身披花袄的女人给她打开了门,细细地瞅着她,活像审视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
白元满扯了个嘴角,踏进去。
“你等着,你妈妈前段时间把钥匙送来了,要我说你家那屋不锁也没人敢进……”
白元满拍拍手上的绣,红的、黑的。她弯了个腰表达感谢,接过一枚铜色钥匙。
顺着楼梯爬上去,楼道的感应灯也坏了,楼梯上铺着一层灰,像是许久没人经过的样子。
白元满打开门,钥匙穿进锁孔的声音很清脆,她仿佛能听到里面转动的仪器。
门轻轻被她关上,但还是发出“嘭”地一声。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交水电了,开关按了也没反应,靠厨房的窗户开着一条小缝,家具被白色的布盖着,这里好像是她的坟墓一样。
白元满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明显的脚印,地面上只有灰,没有摔碎的摆件,没有靠枕,没有鱼缸,没有血。
这个空间让她觉得屋外的那只大怪兽就要闯进来,白元满在不大的屋子里翻找蜡烛,她掀开电视上的布,打开那几个柜子。最后还是在她房门前这个半人高的储物柜里翻出两支用过的。
打火机早就坏了,旁边的火柴擦了好几支,万幸还是擦出了火花,白元满赶紧挡着,怕惊动了流动的空气。
她端着两支蜡烛,先看到了一个完好的鱼缸,里面有几块不会枯萎的假草,厚厚的积灰盖在上面,白元满吹了一下,好像并不是很纯净。
她被呛得偏头咳了两声,再定睛一眼,里面居然有两副小小的鱼骨头,脊柱已经发黄。静静地与薄灰融为一体。她一手拿着手机和蜡烛,一手拿起那鱼缸,擦了擦,靠下面有一圈很淡的痕迹。
蜡泪滴在她手上,不烫,但她格外紧张,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到,那鱼缸“嘣”地,四分五裂了。
白元满这下心率真升高了,她赶紧捡起那些碎片,烛光摇曳,她只能控制自己,小心地把玻璃放在一边。
她胡乱喘着气,不敢再碰其他东西,唯恐触发什么机关。她躲进自己的房间,里面更呛了,还有一股霉味儿。
她转了一圈,看到书桌的位置有一片干了的黑乎乎的东西。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起来是什么。
客厅的空气明显更好些,白元满就把门窗都关好,缩进沙发里。过了一段时间,她不停地战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寒冷。
后来意识越来越迷糊,白元满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窗户,天边已经泛白,她手脚冰冷,被子掉在了地上。
太阳升起时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因为这个梦,白元满特别累,头脑还处于一种很困但睡不着的状态。偏偏白雪不在,松鼠也还没解气,白元满在学校只能无精打采的输入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