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永安活下来,她每日都要去照看那三位公子。
时过几日,那三位公子陆续醒来了,只是未过十五日,药效未散,对这三人还有些影响,三个人虽然醒来了,但是双腿都不能动,难以下榻行走。
——
是日,辰时。
宋知鸢带着吃食,先去了最有可能是北定王之养子的武夫少年的院中。
武夫前几日意识昏沉的时候,她还能灌进去几杯水,但是自从这武夫醒来之后,她便不能近身了。
这位公子醒过来,搞明白自己处境之后,对她的态度就从很防备变成很厌恶了。
武夫少年姓吴,名惊云,瞧着一脸暴躁,虽然因为药效浑身乏力,难以起身,只能在床榻间躺卧,但宋知鸢每每靠近,这位吴公子便会立刻用被子捂住身子,咬牙道:“站住!休想来碰本公子的身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绝不可能给你做外室的!我是未来的武状元!绝不是卖色求生之辈!”
“更不可能去伺候长公主!”
“待我能起身,我!必!杀!你!”
宋知鸢一赔礼,二致歉,三讨好,都没用,那位吴公子誓死捍卫他的清白,双手像是要将被褥焊死在自己裤腰带上似得,一张锋利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凶狠,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狼崽子,对着宋知鸢呲牙。
宋知鸢只能遗憾退场,去下一院去。
她转身离开时,却没瞧见,那位吴公子涨红着脸掀开被褥,瞧了自己大腿一眼,随后又匆忙捂上,愤恨的捶着大腿骂道:“憋!回!去!啊!”
给别人当外室有什么好的!你在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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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院是那位书生,姓李,名李观棋。
李公子性情温和,因为药效同样起不来榻,只能坐在榻上与宋知鸢寒暄。
宋知鸢了解到,他是从北江过来考科举的,听见“北江”两个字,让宋知鸢激动的更热切了几分,对他十分照顾。
“这几日,照顾在下的奴婢们说,是宋姑娘向长公主讨来了在下,使在下免于遭长公主毒手,在下十分感激。”那温和书生柔柔一笑,轻声道:“日后,在下必有回报。”
宋知鸢心下满意,瞧瞧,这位李公子才是被救之后的典范啊!
她对着李公子又是一顿关怀,直言对不起李公子,说李公子要什么她都给。
这位李公子迟疑了一瞬后,道:“在下即将科考,宋姑娘可否,帮在下向长公主投一份行卷?”
他这话一出,宋知鸢便知道,这不是北定王之养子,毕竟,北定王的养子不需要达官贵人的依靠。
这是个错误选项。
但没关系,宋知鸢大方的答应下来了,又是几次言谈后,才与这位李公子分开,转去下一间。
她转身离开之时,李公子面上的笑容渐渐变淡。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十年寒窗苦,才刚入长安,就被长公主掳来了,他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所以腰杆软的如同一根草。
这位宋姑娘看着温和,但是却将他拘在此处,不允许他离开,想来也是馋他身子,只是话说的好听罢了,迟早还是要将他吃干抹净的,他若是敢反抗,定有雷霆手段等着他。
对于这些上位者来说,下位者就是随意吞食的猪羊鱼肉,他就算是搏命反抗,也不过是流出一滩臭血,变成一滩烂泥而已。
所以李观棋也不曾想反抗。
短暂给旁人做外室又有什么问题呢?
李观棋想,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让他做上官,今日宋知鸢、长公主给他的耻辱,来日,他必将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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