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明白他怎么关心起了二皇子的婚事,虽觉古怪,心中到底还是起了意,私下同圣上提起了这事。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晋王走后,太后沉沉叹了声:“永康那件事过后,晋王与哀家之间到底是生了隔阂。”
素莲知她想起了伤心事,在一旁劝慰道:“娘娘,您当年也是无奈之举,晋王殿下会体谅您的。”
太后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自顾自道了句:“但愿如此。”
。
出了宫后,陈续宗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回了英国公府。
书房内,他一直支手倚在雕花木椅上,阖眼假寐,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常喜候立在旁,偶尔抬头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出宫后便是这幅心中有事的模样。心中虽古怪,但也不主动相问。
他提起了另外一事:“王爷,今日那佛经……可是太后对长公主殿下生了歉疚之心?”
陈续宗掀眼看向他手中捧着的佛经,冷冷道:“歉疚是假,试探是真。”
“试探什么?”
常喜挠了挠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续宗也懒得同他解释。
他反过来问道:“常喜,太后今日说她心思如何并不重要,你怎么看?”
常喜打了个激灵,立时反应过来他所指的“她”是谁。
您自己难道是个很有道德的人么,又怎会真心在意她的人品?常喜心内腹诽道。
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来,他斟酌了番措辞:“奴才认为太后说得极是,心思如何并不重要。内宅妇人罢了,就算心思歪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她无夫无子,想必自是想要寻个倚仗的。”
陈续宗没有应答。
与此同时,屋外的侍卫进屋通传:“王爷,二房的姑奶奶回了府,正在院内求见。”
陈续宗抬眼,稍回想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这个堂妹是谁,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引她进屋。
陈淑芸方从陈老夫人的屋子中出来,泪珠犹挂在眼下,双目布满血丝,凄楚又狼狈。
如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放下姿态地求到晋王这儿来。但老太太的态度如泼了她一头的冷水般,击破了她对娘家的最后一丝希望,还说什么“届时陈谢两家脸面都不好看,此事需从长计议”。
都是空话!
陈续宗放下茶盏,淡声问:“何事?”
言语间已透露出些许不耐。
陈淑芸心神一凛,拿起帕子擦去脸上泪珠,恭敬地施了礼:“堂兄……殿下万安。”
她说得急切,将话捣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常喜听得直皱眉,出声提醒:“夫人,此事是武安侯府的后宅私事,与王爷并无干系。”
陈续宗却直起了身,朝他摆摆手,对陈淑芸道:“你方才说是谁执意要过继淳哥儿?”
常喜眉心一跳,知他对这事生了兴趣,稍后退了一步。
“二房的江氏。”
“哦?”他转着手中的墨玉扳指,垂着视线,眼皮未抬,“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