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房间,偷听墙角,还被当场抓包的沈悦然本人:“……”
这让她怎么解释啊!
她总不能说真的说是为了躲那俩人,可那俩一个是她嫡亲的姐姐,一个是与她不熟但身份尊贵的皇子,她没有理由要躲啊。
在心里暗自抓狂的沈悦然吞咽了几下口水,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标准的微笑来,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如果。。。臣女说臣女是被勾了魂,不知道怎么会到这来,就刚刚,王爷一出现,臣女立马就恢复了。”
看着面前人的脸越来越黑,沈悦然还是不怕死地继续说,只是越来越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弱,仔细听还能听出声音里的颤抖,“您会信吗?”
“勾魂?”
凌舟则抱臂盯着沈悦然,看着她神情变得慌张,眼神四处飘忽不敢面对他的样子,他突然就不忍心出言呛她了。
他找了沈悦然十三年,等他确认她是那个人的时候,收到的却是她的死讯,看到的是一具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的尸骨。他沉默着为她收了尸,私心把她埋在青云山的山脚下,把她留在了他们最初遇见的地方。
此后的年岁里,他总是会想,如果他对这件事多上点心,早一点找到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害死,以他的权势,他完全可以保护好她,甚至是裴家,他也可以尽力保全,可是他没有机会了,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刚重生那会儿,他有想过去找她相认,可是她自小变得痴傻,且不说她是否还认得他,若是贸然与她接近,给她带来灾祸反而是他不愿看到的。
可他忍不住地去接近她,落水那次的吻让他落荒而逃,可是再次见面,沈悦然还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好像忘了他们两个也曾那么亲近过,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他始终忘不了唇上的那片柔软。所以他一次次去提醒她小心提防身边人,一次次跟随本心去维护她,好在她虽然还是不待见自己,但起码也不待见李恒益了。
沈悦然见他一直不出声,悄悄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结果就看见凌舟则呆愣地看着她,眼底藏着各种情绪,欣喜、心疼、担忧……好像透过她在望向另一个人。
感觉到她的疑惑,凌舟则一瞬间收回情绪,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然后一反常态地轻声询问,“不知沈小姐此时可好些了?”
沈悦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勾魂回来这件事,磕磕绊绊地回道:“好。。。好多了。”
“嗯,那沈小姐就请回吧,本王要继续歇息了。”
“哦哦,好,那臣女告退。”
直到跑出院门,沈悦然才彻底地放下心来,拍拍胸脯深呼吸的同时突然想到,凌舟则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刚开始还语气不善有点咄咄相逼,怎么一下子又关心起她来了,还有那个眼神,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若再看一会儿,她指定招架不住。
再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她一边嘴里嘀咕着“远离煞神”,一边顺着路不知道往哪儿跑去。
好在没过多久,她就碰上了还完愿的沈夫人一行人,沈夫人后面还跟着和她走丢的那几个人。
“母亲。”
沈悦然跑过去揽住沈夫人的胳膊。
“跑哪儿去了?冒冒失失的,佛门重地还敢如此莽撞。”
沈夫人嘴上教训着她,眼睛却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顺手把她转了一圈看了个彻底,看到她和刚来时无差才松了一口气。
“母亲,我没事,我就是跟海嬷嬷她们走丢了,不小心跑到后院厢房去了而已。”
“你啊。”沈夫人使劲戳了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怎得还这般不够成熟。”而后又想起来她过了十年痴傻的日子,又不忍再去说教,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
“母亲不要伤心,您就当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永远长不大,永远陪在母亲身边开开心心的。”
“你啊。”
沈夫人知道她是为了让她开心说的,既然她已经恢复了神智,这件事即使想瞒也不会被瞒得太久,她总归还是要嫁做人妇的。
若是以前,她还可以借着痴傻的由头把她留在府里,招个上门女婿,也无人敢说些什么。可如今。。。罢了,恢复了总归是好的,到她出嫁时她再多备些嫁妆就是了,再不济还有军营里的那些表哥舅舅们,总归不会让她被人欺了去。
说话间,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飘来一大片乌云,狂风卷携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惊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奔跑着四处躲雨。
好在沈悦然她们离厢房不远,赶在雨变得更大之前躲进了房间里。
“今日怕是回不了府了。”沈夫人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道。
“那就不回了,在这住一晚,反□□里也没什么大事需要母亲主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