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啊,他不在了。”
蔡达没有接话,只恨自己多嘴,一边瞧着门口,想着冯文星怎么还没到。
“梁捕头,我有点紧张。”冯文星没经过什么事,在家里有阿娘操持,出来后兄长独当一面,此时一听马上要见到别的家人,第一反应便是逃避。
“放轻松。”梁蔚然拍拍他的肩膀,“就算很久没见,也是家人。”
在梁蔚然的劝解下,冯文星终于鼓起勇气,压下心中忐忑,随着梁蔚然,缓步来到朱大成所在的房间。
“你是…阿星。”朱大成看着冯文星和幺女相似的眼睛,眼中落下泪来,伸手想要摸摸冯文星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外祖父。”冯文星小声叫了一声,看着老人眼中的热切,只觉心中一颤,那是亲人之间独有的牵绊,就像阿娘之于他。
“好孩子,好孩子。”朱大成拉着冯文星坐下,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阿月呢,你兄长在哪?”
“冯兄这几日有点事,等过几天才能来见您。”蔡达一看冯文星脸色不对,连忙出声道。
朱大成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期待地看着冯文星。
“阿星,虽然祖宅没了,可我在京郊村子里盖了两间瓦房,有几亩地能够我们糊口,你愿意和外祖父住几天吗?”
“我,我…”冯文星搓了搓手,看着朱大成殷切的目光,点点头,“我想和外祖父一起住。”
“梁捕头,蔡捕快,这几日给你们添麻烦了。”朱大成知道冯文星这几日都住在县衙后,不住地对二人感谢。
“无妨无妨,您路上小心。”
梁蔚然和蔡达目送祖孙二人离开,转身回到方才的房间。看见在里面坐着的郑敏。
“冯文星的舅舅不是个东西!”方才在等候期间,蔡达已经搞清楚朱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朱老伯说,冯大欠下赌债,不仅将祖宅抵给债主,甚至将自己过门三年的夫人也抵给了债主。”
“后来,他听说夫人在梁京做生意赚了钱,还腆着脸去找人家要钱。”
梁蔚然听得直皱眉,询问道:“可要到钱了?”
“当然没有。”蔡达努努嘴,“不仅没要到钱,还丢了命。”
“朱大已经不在人世?”梁蔚然惊讶问道。
“是啊,可能这就是恶有恶报吧。”蔡达只觉得此人落得这种下场,完全是应得的,“据朱老伯说,他那天进城后便消失不见,老伯觉得不对,来城里四处都没找见,也没有找到什么在梁京赚了大钱的儿媳妇。”
“没有报官?”
“报什么官啊,上一任梁京令根本不管这种小事。”蔡达摇摇头,又小声添上一句,“狗官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抓了个贪官。”
此言一出,梁蔚然与一直沉默的郑敏都突然看向他,使得蔡达一惊,下意识住了嘴,看向郑敏。
“郑娘子?”
“无事。”郑敏摇摇头,脸色又恢复正常,“朱大的事先放放,现在找到冯季月最重要。”
“是。”梁蔚然敛了目光,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舆图铺在桌面上,说道,“这是张夫人宅院附近的舆图,附近不仅有很多小摊便于隐藏,对面还有一家饭馆,也可以安排人在那里全天观察。”
“我再去多找几个人,就按梁捕头的提议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