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鱼一看到战其勋这种眼神就一阵恶寒,知道战其勋又开始发癫了。
她有时候真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没做,战其勋就会直勾勾的看着她。明明在外面多冷漠冰山的一个人,和她单独在一起就跟恶狗看见骨头一样。
她一看到这种眼神,心中那无名火就熊熊燃烧,总想刺战其勋两句话,不把他气跳脚决不罢。
战其勋捉过她的手腕,拿在手边亲了亲,将一个玉镯套在腕上,“我去大无寺求的玉雕成的镯子,听静慈大师说,可保平安健康,稚鱼,你要快点好起来。”
苏稚鱼冷漠道,“丑,你也丑,不戴。”
战其勋咬牙一忍,道,“不丑,好看。不丑,漂亮。”
苏稚鱼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丑就丑,比你还丑,你滚。”
战其勋咬牙一忍。
苏稚鱼感觉自己还在病中,骂人声音太小,气势不足,立马补充道,“你算老几?你说戴就戴?长得挺丑,想的倒挺美,我不戴,是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把我关几天?不给饭吃?滚,别来碍眼。”
战其勋忍无可忍。
两人又开始争吵,苏稚鱼气急了,一把抓过手镯就往地上扔,咔嚓碎成了几段。她现在都忘不了战其勋当时阴沉冷淡的神色,那种目光,简直要将她和着水直接活剥生吞了。
但是她心里当时畅快极了,战其勋越掌控她的一点一滴,她就要不择手段的和战其勋对着干。
终究都是两败俱伤,谁也不肯让步。
两人之间因为碎掉的手镯爆发新的矛盾,争吵的时候,她当时砸了许多陶瓷花瓶,对准战其勋的脑袋一砸一个准。
战其勋也是被砸的晕头转向,天下第一剑修,瀚海云宗宗主,被她按在地上用花瓶爆头。
一群剑宗子弟听着房间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呼啦啦的冲进来,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苏稚鱼直接无差别攻击,动嘴的动手的,一个花瓶过去统统消音,一群化虚境的高手,被她的花瓶砸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自此,苏稚鱼在修真界一战成名,悍妇之声威震四方。
现在一想,苏稚鱼点点头,真爽。
苏稚鱼合上拜帖,拉开马车帘子,明月星辉洒满车厢,微凉的夜风灌进来,吹散前世零散记忆。
万籁俱寂,仰观明月,只听得见安静的风过树梢声,前世纷扰入旧梦,今生绮梦续新篇。
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苏稚鱼悠悠叹息,坐起身,开始修炼。
良宵夜短,脑中总会想起许多事情,还是修炼好,会让她心平气和,专注投入。
*
第二天辰时,槿城城门。
“小姐,小姐,槿城到了!”
苏稚鱼睁开朦胧的睡眼,昨晚修炼到半夜倒头就睡了,果然,修炼哪有睡觉香,还是要好好睡觉,才能好好修炼。
苏稚鱼走出马车,给马夫包了大红包,道,“你回苏家吧,不必再送我了,槿城和大无寺很近,我自己去就行了。”
马夫笑的见牙不见眼,诺诺道是。
苏稚鱼麻利交了入城费,排队进入城中。
此刻正是早市时节,商贩冲破云霄的叫卖声,游人讨价还价的争执声,小孩子跑过集市快乐的笑声交织融合,融合成独一份的人间烟火气。
酒肆里,有挽着袖子,当垆卖酒的美妇人招呼着来往行人,“啷个不尝尝奴家新酿的桂花酿?”
苏稚鱼微微一笑,站定在酒肆前,“娘子安,适才闻到酒香,实在眼馋,可否来瓶桂花酿?”
那美妇人咯咯直笑,娴熟的倒酒装瓶,豪爽道,“女君客气,我杜三娘的酒在这槿城,那可是顶呱呱,香十里,保管你喝了还想喝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