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聊了。孟拂雪感觉那颗枣在胀大,皮要爆开了。先给他个解释,怎么回事,为什么。
“哎?”姑娘走近了些,孟拂雪听见脚步声,姑娘的声音也更清晰,“心脏泵血这么有力?年轻就是好啊。”
孟拂雪倏然冷静下来,没有再继续挣扎,白理深也感觉到手里的两只手腕没有那么强烈的反抗力度。
他视线落在孟拂雪的脸上,脸是苍白的,眉头舒展开,汗珠还是那么多,但平静了下来。
白理深眯了眯眼,仗着孟拂雪睁不开眼而审视他。
别。孟拂雪祈祷,别研究我心脏,是的我泵血强劲只是因为我年轻,年轻气血旺,年轻有活力。
姑娘赞许道:“年轻人是有劲儿。”
“是。”白理深说。
白理深这个“是”字“是”得有点韵味,孟拂雪能感觉到他是看着自己的眼皮说的这个“是”。坦白讲他并不怕白理深戳穿自己,但不能存在第三个人,原因无他——孟拂雪觉得他能灭白理深的口,但再多杀一个人的话他可能下不去手。
终于。
“哔——”
“哦,结束了。”姑娘说,“泵血有劲,转血也快。好了,你让让,我来拔了。”
孟拂雪睁开眼。
视野最先看见的是一团白雾,他眨眨眼,视线慢慢聚焦,纯白色的天花板,一位盘起丸子头的姐姐,和刚刚松开自己两只手腕的白理深。
白理深站到病床边,说:“你对维恩合金有严重的过敏,防护服也没能阻隔,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可能啊。”孟拂雪说。
“……”白理深打量他,“以前接触过?”
啧。这怎么说。
“我眼镜呢?”孟拂雪问。
“先回答我问题。”
“我没戴眼镜听不清。”孟拂雪解释。
白理深脸上写着“你玩我呢”,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没眼镜,不是没有助听器。”
“哎哎。”姑娘制止他,“是这样的,我妹妹没戴眼镜的时候也听不清我说话。”
“他又不是你妹妹。”白理深更莫名其妙了。
姑娘叹气:“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他眼镜哪去了?”
白理深默默从口袋里掏出来。
靠。孟拂雪差点吐血:“你倒是早点给我呢?”
“我忘了。”白理深自觉理亏,放低了些声音。
行吧,孟拂雪戴上眼镜,咳嗽了声,解释说:“我是从秀清镇来的,我们学校后门外面有一大片农田,农田上有三台洒农药的飞行器和一台洒水的。有次坏了一个洒水的,玩命洒水,老师叫我们几个男生去摁住它,给它休眠掉。它里面有燃料型维恩合金,当时没有任何不适。”
撒谎了,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时间来编故事。
孟拂雪默默在心底里给白理深道了个歉。对不起少将,这次是真心的,比检讨真心八百倍。
“哦,难怪呢。”姑娘说,“垃圾处理站里的维恩合金不是燃料型。”
“什……”孟拂雪抬眸看着她,“它不是?”
“不是呀。”姑娘说,“燃料型合金是普通合金液化后提纯的,那个池子里的合金杂质太多了,你可能是对其中某种杂质过敏。不过现在没事了,你感觉好多了吧?”
孟拂雪点点头。
他知道没这么容易,但起码有个盼头了。他又问白理深:“明天我能继续在这边吗?我不想去另一个垃圾站。”
“你还在这儿干嘛?跟你的过敏源死磕到底吗?”白理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