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竟遥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提出了这个过分的要求。
“这次是这句啊,我同意。”段清淮咬了咬牙,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想着,只要能摆脱眼前这困境,丢点面子又何妨。
暮色四合时,绛雪堂外的槐树缀满星子般的白花。祝竟遥倚在枝桠间,看着段清淮在石阶前踟蹰。
少男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大丈夫小不忍则乱大谋,想到这里,段清淮深吸一口气:"我段清淮就是全天下最不要脸的人!"
第一声尚有些滞涩,惊得檐下灯笼都晃了晃。第二声出口时,已有弟子从窗内探出头来。
待到第三声,连廊下的仙鹤都扑棱着翅膀躲开。祝竟遥笑得花枝乱颤,震得满树槐花簌簌而落,恰似落了场细雪。
喊完之后,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跑开了,连祝竟遥都顾不上了。
"段师兄这是第几次了?"松芮佳抱着药篓从回廊转出,杏色裙裾扫过满地落英。
“是啊是啊,每次可有意思了。”旁边的弟子也跟着附和。
蓝玉书摇着折扇跟在后头,玉冠上的明珠映着晚霞:"要我说,祝师姐这般特殊对待,莫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松芮佳一肘击在肋下:"你当人人都似你这般满脑子风月?祝师姐分明是看段师兄根骨奇佳,这才时时锤炼。"
周围弟子纷纷附和,却无人瞧见段清淮离去时泛红的耳尖。
“你可别侮辱祝师姐!”
“祝大小姐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你就完蛋啦。”
好在祝竟遥躺在槐树上,并没有听见蓝玉书这句话,不然蓝玉书可就要倒霉了,免不了像段清淮一样被她狠狠捉弄一番。
第二日,天还未亮,祝竟遥就起了个大早。她满心期待着下山的旅程,连早膳都打算在山下吃。
为了能够顺利地出山门,她还专门让兰蓓给她准备了一套茶白色的衣裙和一个纱笠。
她站在铜镜前,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装扮。穿上这套衣裙,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婉,与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戴上纱笠后,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办法,谁让她不会易容呢,只能靠这些行头来掩人耳目了。
没过多久,楼净秋就来到了祝竟遥的院子里。他一身霜色长袍,衣袂飘飘,仿若仙人下凡。看到祝竟遥的装扮,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祝竟遥看到楼净秋,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会这样穿,特地穿了茶白色,怎么样,好看吧。”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楼净秋会穿什么,只是随口一说。
楼净秋心里明白祝竟遥这话是信不得的,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笑了一笑。
在他看来,祝竟遥愿意哄他开心,总比不在意他要好得多。
楼净秋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个鎏金掐丝的香球:"山间多瘴气,戴着这个。"
垂落的银链缠上少女腕间,隐约可见内里流转的阵法符文。
“走吧,我昨日去绛雪堂领的任务是除妖取玄甲,今日值守的弟子和我关系不错,我们应当能顺利出去。”
楼净秋温柔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宠溺。
祝竟遥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乖乖地跟在楼净秋身后。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试过出去,可以没有任务牌或则令牌,就会触发禁制,就算领了任务牌,她也逃不开师兄师姐的范围。
还没跑远,师傅就来抓她了,她也去找过师兄师姐们,就算师兄师姐们愿意了,可任务时限就一天或几个时辰,她照样跑不远。
但是楼净秋可是掌门亲传,铁板钉钉的下一任掌门,值守的弟子才不会得罪他。
两人行至山门时,值守弟子正在打盹。楼净秋叩响玉磬的声响惊得那弟子一个激灵,待看清来人,忙赔笑着开启结界:“楼师兄这是领了绛雪堂的任务?祝师姐这是。。。。。。”
"也是任务。"祝竟遥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回答,纱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那弟子还要再问,忽见楼净秋袖中滑出道玉牌——正是掌门亲传弟子令。
晨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两道身影没入翻涌的雾海。
祝竟遥回头望了眼逐渐隐去的山门,忽然扯住楼净秋的衣袖:“师兄可知山下最有名的酒楼在何处?我要吃水晶肘子、八宝鸭、翡翠虾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