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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谋(第2页)

“二老爷……每月初七在城隍庙后巷……”周老板干裂的唇渗出鲜血,“找瘸腿的陶匠交接账本……”

沈玉鸾与陆怀钧对视一眼,在彼此眸中看到烛火爆开的星火。

她一脚踢开半爿生锈的镣铐,冷笑一声:“二叔若想玩这出,那就先砍他臂膀。”

————

戌时露重,檐下纱灯晕开团团昏黄。陆怀钧提着药箱匆匆穿过回廊。瞥见沈玉鸾独自立在月洞门前,水绿色披帛被夜风卷着缠上他腰间玉佩。

“沈娘子当心着凉。”他边说边解下葛布外衫,刚要递过去,衣襟却被裁刀轻轻挑住。

“陆郎君这祛疤膏,带着漠北沙棘的味道。”沈玉鸾贴近陆郎君颈侧轻嗅,气息掠过结痂的伤痕,旋即抽身,“前几日你说家母病重,怎会有边关药材?”

陆怀钧从容打开药箱,露出半截漠北商队旗标:“替药铺誊抄货单时,掌柜赠的样品。”说着握住她手腕,将药膏抹在她昨日审问时擦伤处。

沈玉鸾眼波微动,任由陆怀钧用竹膜裹住她涂药的手指,指尖温度渗入肌肤。

她轻笑一声,收刀入鞘时顺势拂过他衣襟,任他拿外衫给自己披上:“陆郎君实在聪慧。”

“不及沈娘子。”陆怀钧将新制的安神香囊按在她掌心,温然一笑,“连官船押运的潮汐时辰都算得分毫不差。”

檐角铜铃被雨撞响,陆怀钧望着手炉上流转的朱雀纹,想起几日前暴雨倾盆时,沈玉鸾立在运河闸口的模样。

她披着玄色油绸大氅,叩击青石堤坝,将官船巡检的刻漏时辰与私盐贩子的行船路线重叠计算——那是连工部水部郎中都叹服的筹算。

窗外惊雷炸响,沈玉鸾望着他湿透的左肩,终是将自己的手炉推过去。炉身錾刻的朱雀纹映着他腕间伤痕,像团灼灼的火烧云。

“雨幕侵寒,还望陆郎君珍重贵体。”

夜雨打湿陆怀钧低笑的声音,他转身时,袖中半块残破的鎏金印纽硌得掌心发疼——那是黄河赈灾银失踪案关键的铁证,却不及香囊里的杜衡叶,更让他心颤。

更漏铜壶滴到子正,沈玉鸾独坐在朱雀纹凭几前。十二盏连枝灯将书房照得亮白昼,却照不透案头那摞泛着鱼腥气的账册。

指尖抚过“少府监特供”的鎏金印鉴,赤金点翠簪的流苏在朱砂小楷间投下细碎阴影。

周老板心细,留了后手,交易细节虽一一记录,关键处却刻意留白。

盐场每月“损耗”记录中,某笔担数不明的盐砖支出,被利刃削去日期与重量,竹纸纤维呈放射状断裂。

珍宝阁每月账册首尾两页遭虫啮,残留朱砂印泥显示曾钤盖“户部勘合”,年号与金额处却留空白。

“永昌九年腊月初七,珊瑚贡船自潮州发。”她念着泛潮的朱砂小楷,赤金点翠簪流苏扫过鎏金印鉴,将账册标记与舆图叠合,“绕行赣南古道,避洪州、饶州两处盐铁转运使……”

琉璃灯移近,墨迹里掺着几点晶亮。裁刀挑起六棱盐晶。

烛光下,显出黄河溃堤处特有的硝纹,与赣南古道痕迹迥异。她心中一惊,这里头怕是藏着盐铁走私的秘密。

猛然扯开《山河舆图》,指甲掐在赣南古道上:“瘴气时节走此道,除非……”

既携少府监朱批,理当畅行盐铁使辖地,却偏走瘴疠古道——此船所贡,恐非珊瑚。

门轴转动,陆怀钧端着钧窑莲纹盅立在烛影里。沈玉鸾的裁刀划过盐晶凝霜的账册,忽而“笃”地一声出鞘。

“听闻沈娘子彻夜理账,恐伤目力。”陆怀钧轻声开口,药香混着沉水香漫过青玉案,在两人间织就无形罗网。

“寅时三刻送药膳?”沈玉鸾抬眸,鬓间金簪颤动,流苏扫过他耳际,嘴角噙笑:“陆郎君这殷勤倒是新鲜。”

陆怀钧将药盅轻置案角,眼尾微垂:“在下担忧沈娘子身体,夜难成寐。”

刀锋抵喉,沁出血线:“实话。”

“东南角门外的老槐树,昨夜添了窝聒噪的乌鸦。”陆怀钧迎刃向前半步,血珠从刀刃沁出,“丑时二刻便开始衔枝筑巢。”

沈玉鸾倏然收刃,刀尖挑起账册间盐粒:“今日便叫锦书带人拆了。”

“《禽经》有载,鸦噪则喜生。”陆怀钧抚过颈间血痕,烛光在喉结投下暗影,浅笑道:“或许可解沈娘子难题。”

沈玉鸾指尖在盐晶上划出细痕,沉默片刻,轻笑出声:“既是祥瑞,那便留着。只是……”

裁刀沿着他下颌线游移,流苏金丝缠住他衣襟,“陆郎君是想换房间?合适的……可只剩我寝阁旁那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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