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说你家小姐在此处钓鱼吗?人怎么不见了呢!”
“奴婢也不知,小姐说要独自垂钓,未让奴婢们跟着,或是,或是小姐累了,寻了一个地方休息…”
“有可能,派人在周遭的屋舍内找找吧,就她那顽劣性子,说不定故意躲着不出声。”
怎么办…
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清晰,周阿幺垂眸,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楚晗玥。
顷刻间,她做出决断。
紧握剔骨刀刀的手重重落下,大门开大,阳光涌入,一道温和嗓音打断她的行为。
“阿幺。”
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拉住她杀人的手,阻止了她。
又轻声唤了一道:“阿幺。”
他盯着着躺在周阿幺身下昏迷不醒的楚晗玥,又对身侧的金云道:“送她出去。”
周阿幺已经忘记自己怎么出府,怎么上马车,怎么回到安王府的,晃眼清醒时,她已经坐在床榻,而对面是一脸从容的李珩耀。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阿幺。”
周阿幺不语,垂着的眼似一汪干涸的湖水,没有半点生机。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情绪面对李珩耀。
是该嫌恶李珩耀坏了自己好事?
还是该害怕李珩耀嫌恶她这个杀人犯?
是和盘托出?
还是胡言乱语?
万般情绪似丝线将周阿幺交织缠绕,只剩痛楚宣泄而出,她浅笑:“我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
李珩耀:“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就算是真相,我也想从你口中知道,为什么这般鲁莽?”
“报仇雪恨,迫不及待罢了。”
周阿幺笑眯眯的,歪头致歉:“真是抱歉,太子殿下说得对,我德行有亏,不堪为安王妃,想来这些日子,想来王爷辛苦了。”
说罢,她取下戒指:“还给你。”
李珩耀眉宇之间拧紧,是烦闷的状态,他道:“这是你的,为什么要还给我?”
“这戒指安王妃的象征,等我们和离之后,你可以把它送给江慕宜,你们再恩爱在一起。”周阿幺平淡道,甚至连戒指后续的主人都安排好。
“我算什么?”李珩耀问。
愧疚,担忧,怜爱,迷茫,无数杂乱的情绪混在一起,从他积压在情感的匣子内逃窜。
李珩耀情绪很少外露,基本上一直处于温柔和顺的状态,此时,他似眉眼带怒,急风骤雨倾泻而至。
他紧攥着周阿幺的手:“你把我当作什么东西?用不上,不喜欢就丢给别人?”
“不是。”周阿幺想抽回手,又忍下来,平淡阐述事实。
“我们成婚本来就是错误不是吗?你是尊贵万分的王爷,我是粗俗无知的农户,你觉得我们相配吗?”
一个是枝头花,一个是地上泥。
正常来说,他们一辈子都没有交集的。
花怎么能容忍落在肮脏泥土呢。
周阿幺:“倒不如现在一拍两散来的痛快,省得烦闷气愤之后,结果,还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