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误会,跌跌撞撞闯入京城,农妇也是可以被接纳的。
“真是无趣啊,阿玥,你的丫鬟也是大惊小怪的,蠢笨不已,该好好教训一下了。”华阳公主轻声道。
“的确。”楚晗玥轻笑,望着马球的方向,那个平日温婉和顺的丫鬟,如今涨红了一张脸,满是担忧。
她冷言:“夏至,把球捡回来吧。”
“是。”夏至飞跑。
楚晗玥解释:
“她是前一两年,我在街边救回来的戏子,瞧她可怜,便让她伺候我,只是没想到这般不中用,反让你们见笑了。”
“戏子?”华阳公主好奇。
楚晗玥噙笑:“她卖身葬父,即将被一个粗俗男子霸占时,那时我巧女扮男装,看不过眼,顺手帮了她一把救下了她。”
华阳公主:“你倒是心善。”
其它贵女听了更是连连称赞感叹:
“阿玥果然心地善良。”
“是啊,我等佩服,真是好事一件。”
周阿幺冷漠听着他们调笑谈论南风路纵马案。
以无数人为养分,来赞颂的楚晗玥这朵吃人花开得绚烂多彩。
不讽刺吗?
难道只有被男人欺辱的戏子是人。
周遭惨死于马蹄下的六人,踩踏中受伤的三十人,他们不是人?
百姓不是人吗?
或许只有一粒尘埃,落入他们的眉眼,带来一阵骇人的刺疼。
她们才会得知:
啊,原来他们也是人吗?
周阿幺咧嘴一笑,尖锐的虎牙显露,她下马,快一步捡起马球,想起刚才“无意”掠过自己脸庞的马球,突然灵光乍现。
侧头,她望着因奔跑而累得气喘吁吁的夏至。
“给你。”
“多,多谢。”夏至伸手接过,触碰周阿幺指尖时,犹如被吓一下,身子陡然一颤,转身就跑。
“你倒好心,”江慕宜也夸赞道,“不过华阳殿下说得不假,这个丫鬟待在你身边一年多了,还是这副上不得台面的低劣行径,不如拉回去直接配小厮得了。”
楚晗玥含笑,垂下眼睑,望着已经奔跑过来,吓得花容失色的夏至。
“你们真是的,”她弯腰,询问夏至,“你想成亲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定给你挑选一个好的。”
“扑通”一声,马球滚落到地,夏至惶恐跪下,弯折的背脊,头磕着巨响,她苦苦哀求:
“奴婢没得过书,也知之一句,滴水之心,当涌泉相报,奴婢只求在小姐做牛做马,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好了,别做出这幅模样,我这人最心软,别哭了,留在我身边吧。”
楚晗玥一笑,她拉绳策马,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把球给我,夏至。”
惊喜之下,夏至才发现马球已滚到马蹄边,她四肢匍匐,爬到马腹下,捡回马球,拍掉上面的灰尘和草屑,恭敬而卑微地递给楚晗玥。
“小姐。”
随着轻笑,是马蹄声远走的声音。
半晌,夏至才敢缓慢抬头,露出染土混血的额间,她久久凝视着已经骑马走远的楚晗玥一行人。
随后含忧的瞥了一眼周阿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