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烛火摇曳,裴临典独坐于书桌前,神情凝重。他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飞快游走,片刻后,信已写成。他将信纸仔细折好,递给一旁静静等待的羽衣,语气低沉却坚定:“去金石派,把这封信交给我师父。”
羽衣轻轻点头,叼起信件,振翅飞向窗外。裴临典目送它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低声道:“路上小心。”
随后,裴临典转身走到飘棠月床前,动作轻柔地为她掖好被角。他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她沉静的睡颜上,低声叹息:“飘棠月,别睡了……快醒来吧。”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怜惜:“你不是想来救那些被捉住的妖和人吗?如今这样躺在榻上,可是捉不到妖的。”
然而,他的声音如同落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涟漪。飘棠月依旧沉睡,仿佛与外界隔绝。裴临典敛了敛神色,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转身在榻上和衣躺下,任由夜色将一切吞没。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屋外却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裴临典猛然睁开眼,目光如炬,瞥见窗纸上隐约映出几道晃动的黑影。
“果然来了。”他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下一秒,窗纸被轻轻戳破,一股诡异的香气悄然飘入屋内。裴临典迅速屏息,捂住口鼻,闭目假寐,静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几只小妖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其中一只年长的妖压低声音,指挥道:“快,你背这个男的,你去背那个女的。”
“凭什么让我背这男的?这么重!”一只小妖不满地嘟囔。
年长妖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低声呵斥:“蠢货,别废话!动作快点!”
裴临典感到自己被几只小妖合力抬起,心中暗笑。那只背着他的小妖步履蹒跚,喘着粗气抱怨:“这家伙怎么这么重!简直像块石头一样重!”
不出所料,小妖的头又矮了一巴掌。
“闭嘴!赶紧抬到牢里去!”
一番折腾后,裴临典被扔进了一间昏暗的牢房,飘棠月则被关在对面的牢房中。裴临典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斑驳的墙壁和锈迹斑斑的铁栏,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隔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裴临典,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你也被抓进来了?”
裴临典闻声看去,笑道:“燕衡?你怎么会在这?还有我可不是被抓进来的,我是自己想进来的。”
燕衡怒道:“你以身试险我不管,但我徒儿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何躺在那昏迷不醒?”
裴临典淡淡道:“我能对她做什么?你有功夫在这质问我,不如去问问右教的柳公子?”
“柳公子?你是说柳引?”燕衡疑惑。
“你知道他?如果我没猜错,飘棠月的毒便是他下的。”裴临典看着他饶有兴趣:“倒是你,堂堂左教大护法,怎么被你们妖族右教关进大牢里了?”
燕衡握住铁栏冷哼道:“我是被他偷袭的!若非如此,我怎会被他柳绪小儿关到牢里?这两个姓柳的,待小爷我出去,一个也不会放过!”
裴临典笑了笑不曾搭话,转而问道:“那柳引究竟是什么来历?”
燕衡沉默片刻,低声道:“他是柳绪的私生子,生母不详,约莫着是人族,除了柳绪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柳引曾被一只魅所惑,差点丢了性命。柳绪费尽心思才将他救回。多年前,他便已离开了右教,我便也未曾再见到过他了。”
裴临典将在坟场,小院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他要杀我们。”
燕衡扶额叹息:“那孩子本性纯良,与他那个狠辣的爹全然不同,如今却变得如此……或许是被那魅影响了。”
裴临典若有所思:“也不一定……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想当初,燕衡最后一次见到柳引时,他正被那只魅迷得神魂颠倒,死活非要与她在一起,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柳绪被他那乖乖儿子气得几乎吐血来,可毕竟,他柳绪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二话不说便不知从何处寻来了杀魅之法,布下杀阵,誓要将那魅灰飞烟灭,替他儿扫清孽障。
幸而,就在阵法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柳引匆匆赶到,拼尽全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