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海亮的表情比刚才还惊讶,写满了早知道她会这么爽快就再抬高点的懊恼,这下闹得他几番斟酌和预备好的言辞都成了无用功。不过摆在绝对的金钱面前,这些都是虚的,赶紧乘胜追击地问道:
“那要不就这样,然后咱们挑个都方便的时间,把过户合同一……”
“筱叔,不急。”向晴说,“我今天过来还有另一个事。”
说着,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杨秋芳脸上,继而看向筱海亮,眼神意味好奇又探究,瞧得两人都有点隐隐不自在。
“我上次见就感觉您精气神不太对劲,所以想着再找机会亲眼瞧瞧。”
“然后在楼下等的时候,”她说,“我就顺便算了一卦。”
筱虹:“……啥?”
“您最近有没有觉得特别心浮气躁?”向晴问,“比如事事都不顺,身体也容易力不从心?家里家外的也容易闹矛盾?”
筱海亮:“呃、这……”
“哪儿啊,”杨秋芳抢白道,“他这人脾气从来都这样,整天有事没事要吵一通,就没个安生日子。”
筱海亮恼了,“你少在这丢人现眼!”
“嘿,”杨秋芳不服,“谁丢人现眼——”
“好了好了,叔叔阿姨先冷静点。”向晴赶紧打圆场劝和,“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以前也那么过来了,但是仔细回忆一下,真是这样吗?”
“谁过日子没有摩擦啊,变本加厉就两说了。那个契机可能潜移默化地融入进了生活里,然后几年过去,连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你们俩任何一个人的错,对方就是希望你们家宅不和呢?”
筱虹:“谁这么热心肠啊,我得去谢谢他。”
她叔婶面面相觑,互相指责得多了,有个能把责任都推给别人头上的机会,哪怕心里再不信,也不自觉地往那边滑了一步。
“筱叔你的事业运不太行吧,”向晴说,“应该是前几年借了一笔钱想做点小买卖,结果遇到了什么人心叵测的事,连本都没收回来。”
“可不是?!”一说到这个,筱海亮就气得拍大腿,“非说我店里卫生条件不合格,我跟他说哪家都这样,那龟孙还搞起举报?查他奶奶个腿!”
杨秋芳:“我早跟你说别硬碰硬……”
“得得得,你又早说,你早说个蛋!”
“还有阿姨,这两年和朋友处得怎么样?”向晴不得不打断他们的推诿,“如果我没有猜错,令郎学习一直马马虎虎,再加上令郎的性格,毕业了应该更不顺,现在找到工作了吗?”
她句句照着痛点戳,但有了前面的那一番话打底,比起恼羞成怒,夫妇两个还是不由按照她给定的那个方向去想。
“小向,”筱海亮狐疑道,“你是怎么……”
你侄女在耳边叨叨的。
“有解决办法吗?”杨秋芳直接更务实地问,“就是一般不都说那个什么,转运?总得能改善一下吧。”
“有是有。”向晴说,“就是事关因果,要摆平的麻烦不少,所以——”
“那……”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一说到钱,杨秋芳又犹豫起来,“你先说个数?”
向晴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多。”
她道:
“满打满算,六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