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小院,她弯身到一旁的小厨房里,将大夫交给她的药包仔细看了看。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那药包,又迷茫地看向一旁的灶台。
她出生于扬州富庶的姜家,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就算是家门被灭以后,一身修为傍身也犯不着干这些凡人做的事情。
正想着,姜摹雪余光突然瞥见院门口趴着一个瘦小的影子。
放下药包,她起身往门前走去,那个瘦弱的背影迅速地跑开消失不见。
“诶,你别走。”
姜摹雪认命地走回来,将那捆药材一股脑倒进面前的小锅里,又往里面倒一些水。
一旁还堆了一些主人家平时用来烧饭的柴火,姜摹雪觉得麻烦,直接用魔气点了一个正宗的魔火。
火焰飘得很高很旺,抵着锅底烧。
姜摹雪有些不确定地揭开盖子看了看,以前在家中时,她看见下人们应该或许也是这样做的……
吧?
片刻之后,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
“不好。”
姜摹雪揭开盖子一看,一股混杂着药材的苦味和烧焦的糊味铺面而来,直呛得她咳嗽,往里看去,一锅黑黢黢的液体里夹杂着几根被煮烂的药材叶子,有一根叶子甚至直直地立在上面一动不动,那浓稠的液体已经不能叫液体了。
像一滩稀泥……
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姜摹雪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东西真的能喝吗?
她沉默地将盖子重新盖上,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殷绍半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姜摹雪走来,他抬眸望去。
姜摹雪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药包好像不能用了,我明日找大夫再开一副。”
殷绍看向她,微笑着点点头,应声道:“好,多谢姑娘了。”
听到他这么说,姜摹雪又在心中默默谴责了自己一番,把人伤得这么重,结果把药给煎坏了。
不行,明天她一定要去城中问清楚。
姜摹雪看向半靠着的殷绍,被子已经垮到他的腰间了,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姜摹雪赶紧走上前,将手搭在男人肩上,一把将他摁了下去。
殷绍的眸中瞬时间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
姜摹雪将他被角掖好,然后心满意足地起身:“明日上午我去城中给你拿药,有一味药镇上的药店里没有。”顿了顿,她补充道,“我就在旁边那间屋子里,你若是有事可以叫我。”
殷绍缩在被子里,脸色有点不太好,姜摹雪走得太急,并没有关门。
整间屋子并不大,那大敞开的门对着他,呼呼地吹着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木板门被刮着滋滋地响,听着格外烦人。
那女子说她就在隔壁随时叫她。
殷绍翻了个身,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风依旧刮着木板吱呀乱叫。
殷绍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将门合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