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深的防备和芥蒂,必有缘由。
难道是郑容荞跋扈,曾经刻薄过郑婵?
许照存这般想着,又自度不会这么简单。
只是郑槭不愿意说就罢了。
“你来只是为了和我说你家中抓了内鬼出来?”许照存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意思就是他家里的事与她有什么关系,怎么还大老远来这儿堵她。
郑槭闻言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神情,极力表现出诚恳道:“此事由郑家而起,将军府会给宣国公府一个交代,如此……”
他话还未完,许照存就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一口截住了他的话道:“既是将军府和国公府的事,不必说与我听。”
国公府又不由她做主。
同样的,她要做的也不会因国公府而改变,他想捂住她的嘴就是想错了。
郑槭一时语塞,他竟忘了许照存是个不通人情的,这两日相处,差点要将许照存当成寻常人了。
她倒也没说错,一个人左右不了两家勋贵的事,此前他忧心她不肯作罢闹出幺蛾子,这样一看倒是他多虑了。
将自家拖进风波里,于她而言又何好处,无利不起早,她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话已至此,两人便再无话可说,只各怀心思各自离去了。
恰逢次日冬至,元覃便早早拎了些东西上陈鹤延家中拜访。
这访亲问友的日子,倒不曾想她这么早来都还能让人先她一步。
她到时屋堂里已坐了裴遐和陈鹤延在闲聊了。
陈鹤延:“元覃来了,快坐罢。”
裴遐可能也觉得撞巧,往旁挪挪位置便道:“家父命我早早的来探访先生,没想到阿覃你同我一样早呢。”
早起精神奕奕,他笑起来也颇为爽朗,叫人看着也心里轻快不少。
元覃一笑示意。
她这个身份向来以少言少语,一针见血的面貌示人,这倒也少了她许多麻烦,可以少说话就少说话。
陈鹤延倒还是老样子,问问他们的功课,和他们话话家常,少不得要提到上回诗会两人被朝宁公主点名赞扬的事。
她深一句浅一句的听着,杯盏里的茶,喝了添,添了喝。
陈鹤延瞧见不由笑她道:“元覃今日是怎么了?这一壶的茶水都要进你肚里去了。”
她这如同牛饮般,多少好茶也经不住这样胡喝。
元覃等的就是陈鹤延开口问。
借这这个话头,她就将前几日那冀北贪腐一案向陈鹤延问进展。
似乎是没想到她还记挂着这事,陈鹤延先顿了一下才答道:“陛下龙体欠佳,此事没有新线索前恐怕不会再有新进展了。”
皇帝身体最近病了,这些折子案子便都积压着,要想重启调查,此事必得有新证据呈上不可。
“先生,学生愿意效微薄之力。”
字字恳切,眼里坚定。
谁能不为这样的后生动容呢?
就连原本在一旁听着的裴遐明白前言后语后也一力支持元覃,愿意与她一起查个水落石出。
见他们俩这么一片热忱,陈鹤延也不经想起了自己当年,总想为这天下社稷做些什么,总想为天下生民尽一点力。
“你们,我会替你们向殿下呈一份拜帖,届时你们自听殿下吩咐罢。”
陈鹤延松了口愿意为这俩年轻人牵回线搭上朝宁殿下的桥。
元覃以茶代酒谢过陈鹤延,事情办成她眉眼间也舒展开,更见一点冬日炭火烧得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