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羽毛顺滑、富有光泽啊,低调中可见华贵,五彩斑斓的黑光彩耀人……
维洛斯听得舒心,玛丽看得也满意。
今天的玛丽怎么这么会说话?简直就像是被另一个人附身似的。
维洛斯被自己这么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下好了,今天不只玛丽,就连它的脑子好像也出了点问题。
先不说玛丽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态都丝毫不变。维洛斯只需要看看她们刻在灵魂里的联系就知道,玛丽还是这个玛丽,只是今天对它格外谄媚,谄媚到它都有些不安,后脑勺在隐隐作痛。
魔法生物的直觉一向准确,可是它面对的是来自人类的糖衣炮弹。
再强的直觉也拯救不了不争气的主人。维洛斯在人类的甜言蜜语中一步步迷失自我,变得醺醺然起来。
于是当察觉到空中的气流发生改变时,袭来的麻袋已经无处可避。
它同袋垃圾一样被远远地丢到后面的雾松林里。
“伤害小动物的事我不做。不过你以后也别来我家了,我那可没有喂鸟的食物。”
听听这是什么话?
玛丽你还是个人吗?
区区麻袋困不住维洛斯,这么点距离它只要挥挥翅膀就能赶到。玛丽离开的时候,维洛斯还跟在她身后。
它要看看玛丽到底想干什么。
“呸呸!”玛丽吐出几根黑羽,“这里的鸟不仅凶残,连毛都脱得这么厉害。”
她愤愤地在这几根羽毛上踩了几脚,嘴里嚷嚷:“可恶的乌鸦!要不是看在你是只鸟的份上,这窗户就得你修了!”
所以这就是人类嘴上口口声声说的“永远”吗?
是玛丽厌烦了找个拙劣的理由摆脱它,还是她真的忘了?
维洛斯不知道,维洛斯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观察。
它要看看玛丽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但维洛斯又气不过,凭什么玛丽这么轻视无视忽视它,它还要一直跟在这个可恶的人类身后不能离开!
所以玛丽脑子出了问题,作为好伙伴,它要用它的尖喙撬开这个坏掉的脑袋。没有它,不长眼的小杂种们又在蠢蠢欲动,所以它必须定期光顾玛丽的小破屋留点东西。玛丽又给衣柜里塞了丑陋廉价的布料?这些无用的东西,还不如给它维洛斯磨磨爪子——
“啊啊啊!死乌鸦!我与你势不两立!”
“嘎嘎!坏丫头!坏丫头!没有良心的坏丫头!”
玛丽真的傻了,失去魔力的她,就连最浅显的魔法波动都看不出来。
“他笑,他哭,她落下水晶的泪!”
这是它最后一次提示。
格洛里安,你可不要后悔。
“才穿第二次啊!”
可现在的她只会操心这些最粗陋的东西。
……
“这位尊贵的先生,是什么使你愁眉不展笑靥全无?远在百米开外,我都能看见你身上的忧郁气息,如此浓郁,简直就像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在你头顶。看着真是令人担忧。”
“你是谁?”
这么个流浪汉毫无征兆地从它栖身的树下冒了出来,油嘴滑舌的腔调一听就不是个正经人。
维洛斯讨厌这家伙,特别是在他没有边界地凑近后,它闻到了熟悉的作呕气息。
“肮脏的堕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