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六:“啊,为什么?”
柴玉笙不再言语。
两人远远地跟着江雨霖走到绣楼正堂。
江雨霖端坐到主椅上,柴玉笙和天十六在左边椅子上坐了。只见一个穿藕色衣服的丫鬟端着茶壶茶杯掀帘走进来为二人倒茶。
天十六一见那丫鬟,顿时两眼放光,舔着笑脸道:“兰溪姑娘,辛苦了。这茶闻着好香啊!”
柴玉笙瞥了一眼天十六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无奈地冷笑一下。
兰溪却理都没理天十六,反而凝视柴玉笙片刻,柔声道:“天十五,请喝茶。”
柴玉笙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兰溪单叫自己没叫天十六,淡淡道:“多谢。”
江雨霖笑道:“柴卿之姿容,在这杀手堆里,可谓是一骑绝尘,连陆离都被比下去了。”
柴玉笙不禁莞尔,道:“江姑娘过誉。”
天十六道:“江姑娘,我们男人之间可不比这个。”说着打眼瞅着兰溪。
兰溪冲天十六翻了个白眼,站回了江雨霖身侧。
江雨霖道:“言归正传。我索性直说了吧,凌霄已死,他原先统管着府里的巡查和审讯一职,现如今空出来了。你们两个谁愿意接任?”
天十六一听,心里不痛快起来。
柴玉笙把凌霄杀了,自该由柴玉笙这个罪魁祸首料理凌霄留下的那一箩筐破烂事。
巡查和审讯可不是什么好活,大半夜的不能睡觉去巡逻,搞不好还要连夜审讯熬通宵,他们杀手本就有睡眠不好的通病,谁吃得消连轴转地不睡觉!柴玉笙看起来年纪轻轻,而他已近而立之年,这破活必须得交给他干!
再说了,一旦接了巡查和审讯那活,不仅要管园子里的大小事,还统管着那些个年老色衰的变态老嬷嬷和那些老奸巨猾的总管,他那直性子可管不了人。那个张氏,天十六一想起她就作呕,别说共事了,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天十六嫉恨地瞅了一眼柴玉笙俊逸的面容,心想:刚才兰溪不跟我打招呼,偏偏跟你打招呼,就让你去跟张氏那些老嬷嬷们打交道!叫你天天犯恶心,吐死你。
天十六站起身来,拱手道:“江姑娘,我是个粗人,实在干不了这些。不如交给柴玉笙吧。他年轻,长得俊,比我更合适。”
柴玉笙听天十六如此说,知道自己推脱不过,索性痛快接了下来,道:“既然老兄相让,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天十六摆了摆手,道:“你干、你干。”
柴玉笙道:“行,我干吧。不过我能接这活儿跟相貌没关系,男人之间不比这个。”
天十六被柴玉笙噎了一下,一时找不到话,只得闭了嘴。
江雨霖笑道:“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便这么着吧。柴卿,以后巡查和审讯的事我全权交由你负责了。张氏和马总管他们皆听从你指挥,见你如见我。”
柴玉笙拱手道:“谢江姑娘。”
江雨霖道:“不必谢。你能帮我管理园子,我该谢谢你才是。”
柴玉笙道:“江姑娘客气了,柴某定当竭尽全力,义不容辞。”
江雨霖微笑着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兰溪,见兰溪一瞬不瞬地盯着柴玉笙,随即笑道:“柴卿,你来王府时日不常,恐有不清楚的行事不方便。嗯……这样吧,兰溪,绣楼不忙的时候,你去跟柴玉笙吧,顺便协助他管事。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下人敢有不服的,直接来回我。”
兰溪喜不自胜,欢喜地应了。
天十六一听傻了眼,江雨霖怎么还把兰溪指给柴玉笙使唤?天十六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不想让了!这一让不要紧,竟把兰溪让出去了!可惜木已成舟,他想反悔也不能。
柴玉笙道:“江姑娘,实在太过客气了。柴某行事粗犷,对兰溪姑娘恐照顾不周,不如……”柴玉笙看了一眼兰溪,发现兰溪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柴玉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眼下不好直接拒绝,暂且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寻个由头把她打发了。柴玉笙尴尬道:“兰溪姑娘,不忙的时候可以过来。”
兰溪见柴玉笙答应了,喜不自胜,对柴玉笙行礼道:“谢天十五房主。”
江雨霖笑道:“兰溪,你该改口叫柴大人了。”
兰溪笑道:“是,谢柴大人。”
柴玉笙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天十六气乎乎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
说罢,不再理睬柴玉笙,径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