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看,这就是一幅画,出自名家之手。
但妧枝知晓妧嵘的脾性,他既然问了她,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下一刻妧嵘道:“这是濉安王给我们妧家的先遣聘礼,只要你从李三郎李四郎中挑选出一个合适做你的夫婿,那么日后他们就会三书六聘把你迎进门。”
“你可不要小觑它的价值,这都是先圣遗物,也只有宗室宝库才能拿得出这些好东西,哼。”
还算濉安王有心,知道他瞧不起那些身外之物,故此才用这些文雅的来聊表心意。
然而一抬头,对面坐着的女郎却好似没有半点反应,波澜不惊。
他眯眼,“你难道,不满意李家三郎四郎,还在为王府里那位大郎君感到挂念?”
送走妧家人后,濉安王负手转身,如同了却了一桩心事,问:“王妃呢?”
跟着他的长随道:“在后院里。”
“三郎跟四郎怎么没陪在妧家娘子的身边?他们今日相处的怎么样?”
在这里,到处都是眼线。
长随回应,“据奉茶的婢女禀告,方才小郡王来了,带来了老夫人,王妃这才让三郎君四郎君过去。”
“至于妧娘子和三郎君四郎君,瞧着倒没什么不对付的,今日还坐了秋千,四郎君推她,三郎君唤了食水……”
“好了好了,本王只是想知晓他们进展可顺利,这些小儿女家的东西就不用说了。”
“是。”
走了没两步,濉安王蓦然停下脚步。
“等等,你是说哪里的秋千?陈翠园还是崀山苑,还是?”
“是叠翠轩里的。”
叠翠轩……那不是草玄堂那边,什么都看清了?
秋千从轻盈晃荡,到人走茶凉,又变得形单影只。
妧枝等人走后,那里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剩下的只有安排洒扫清理痕迹的下人。
枕戈扒在院墙边的窗户旁,透过空隙瞪着原先扰人清净的地方咒骂,“呸,可算走了。”
“明知郎君惯常喜欢在这边办事,偏还要带不相干的人来,三郎君跟四郎君安的什么好心,自个儿心里清楚。”
“以为郎君看了就会觉得膈应,呸,也不想想大郎君同那位妧娘子熟不熟,面都没见过几回,谁会在意?”
又有人从屋里出来,“好了,你还在这骂什么?大郎君有事叫你,别耽误了正事。”
“哼。”正了正衣冠,枕戈绕过同为下属的披甲进去。
“大郎君,你唤我?”
枕戈观察商榷安的神色,主动道:“外边讨嫌的人都走了,大郎君可放心出去,下回绝不让他们再来这边。”
“我不是吩咐你这个。”似是半点不感兴趣,商榷安拧眉,“去查查妧嵘做了什么,让王爷另行主张。”
“是。不过还好今日是一场乌龙……和妧家那娘子相看的不是大郎君,不然唯真娘子那里可就徒惹她伤心了。”
在收到凛然警告的目光后,枕戈迅速遁走。
留下商榷安对着门打开后,叠翠轩里秋千的一角看了一眼,然后淡淡收回了视线。
与上辈子的轨迹开始变得不同了。
但,他似无心去管这种变化。
回来后他也有想弥补的遗憾,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