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这般一瞧,妧嵘倒生养了个不错的女儿,只是商榷安那里的意思……
濉安王想到这个前几日,从东林寺回来,整个人都多了些许威势的长子。
他器宇轩昂,由于过继多年,早已失去最好教导他的机会,已经不是能由他摆布的孩子了,而是一个有自我意识,强势主张的成年郎君。
“妧家不宜结亲,”长子的话语犹如一道警钟萦绕在耳畔,“中书侍郎妧嵘,眼下虽是风光,暗中却喜好结党,已与贼子莫明丰有来往。为了一门安危,父亲最好慎重考虑这桩婚事。”
濉安王闻言一惊,“你又如何得知这道消息?”
长子道:“我自有我的方法,父亲只要知道我所言非虚即可,若是不信,也就罢了。”
结党乃是重罪,足以抄家,哪怕是从长子口中轻飘飘说出,濉安王也不敢轻视小看他。
这个儿子,足智多妖,当年过继出去,濉安王已经后悔了。
他后面所出的子嗣无一人能比得上商榷安,于是才在商榷安养父死后,又用了法子将人要回来,重新认祖归宗。
人是一表人才,心思深沉,读书上亦有造诣,而今归家不到一年,濉安王暂时还不想得罪他。
就当是为了父子情深,濉安王也要考虑商榷安说的话,站在他这一边。
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英华啊……此事,讲究你情我愿,榷安这边,本王会再去劝劝他,但也不可一直耽误了你家大娘婚嫁。这样,给些时日,我继续劝说,你呢,亦可再为大娘相看其他人家。”
“若能另结新缘,本王便当那日许诺过的聘礼,当做为你家大娘添妆,如何啊?”
话中意思懂的都懂,不过是权宜之计。
本意还是推脱。
妧嵘似笑非笑起身,“看来大郎君与我家大娘是没有缘分了。”
妧枝也随着他站起来。
濉安王挽留,“英华,英华,还可以再议,喝碗茶汤再走。”
“告辞。”妧嵘视若罔闻,示意妧枝跟上。
父女二人离开的身影出现在一道幽邃的双眼前,濉安王看向打从屏风背后出现的来人,犹豫道:“你所言一切为真?得罪了妧嵘,他可是个心眼小的,不好相与。万一参我……”
“父亲没看我放在你书房桌上的信件?”
濉安王迟疑。
来人身旁的青衣随从就捧出一个盒子到濉安王面前。
待他将盒子里的书信打开,面色一变,“果真是妧嵘和莫明丰的字迹,好,有这一把柄,倒也不用担心他因此而报复。”
濉安王看完想将书信收起来,另外有一只手伸到他跟前。
骨节修长,且略带青筋,意图明朗。
是要将书信拿回去保管。
濉安王对上那双眼睛,商榷安不露声色凝睇着他,形成一种无声的威压。
“咳,”濉安王交还书信,为了不显就在这一刻,被这个长子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左顾而言他,“那妧家大娘,本王观她性情是个好的,你见都未见,就要驳了这门亲事……不如,还是跟人家相看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