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侯爷阔别两月回了京城,已是近来茶余饭后最热火的谈资。他原就相貌出众,是一顶一的美男子,如今迁府独立,又到了议亲年龄,追逐人群只多不少,将两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子赵桢容预先吩咐锦衣卫守在城门口,接到卫辞以后,莫要骑马,直接换乘马车。
接风宴设在铜雀长街最负盛名的酒楼,与卫辞一同长大的几位玩伴已经候在雅间。
宋文修轻晃折扇,一脸幸灾乐祸,提议道:“有没有人要和我赌,赌卫兄是否带了他那位小美人回来。”
“什么小美人。”七皇子赵桢仪连腿也不抖了,音量拔高,“卫让尘开荤了?”
“七弟。”太子淡淡瞥一眼,暗含警告。
赵桢仪立马端正坐姿,曲指敲敲桌面,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道:“文修与佑元在锦州见过让尘一面,可发现他身边有可疑之人?速速说与本皇子听。”
太子:“……”
“有有有,还是位可疑的女子。”
宋文修忍着笑,一五一十讲了一遍,连卫辞防贼般护着小美人的动作都演示一番。
对此,郑佑元佐证:“我连人正脸都没瞧清,也不知让尘是怕自家外室瞧上我们,还是忧心我们要夺人所爱,真是,啧。”
太子一向温润守礼,私底下亦是鲜少议论旁人,但听完卫辞的反常行径,眼皮微微抽搐:“既如此,还赌什么?他那性子,又护食又霸道,得了喜欢的自然是带回来。”
“那李知应受伤,是不是让尘搞的鬼?”
话音落下,房门遭外力推开,一身矜贵长袍的卫辞踏了进来,眉眼清俊更甚从前,狂傲道:“是本侯搞的鬼,又如何?”
第25章死士
宋吟消沉了两日,渐渐从“失恋”的惆怅中走出。
虽说少了一个卫辞,身边却多了苍杏与香茗、香叶。女子们齐齐凑在一处忙活铺子里的事,倒也颇为得趣。
绣娘杨姐极喜欢宋吟先前绘的寝衣,问她能不能多做几件放在铺子里顺带着卖,不成想悉数被杨四姑娘包下,道是作为谢礼。
宋吟原本也不会轻易记恨谁,一来二去,与杨四姑娘冰释前嫌,渐渐能话些家常。
杨四姑娘名唤胜月,比她小上一岁,据说倾心于宋府八公子。宋吟咋舌道:“他们家竟有这么多孩子?”
宋乃锦州大姓,人丁兴旺,旁支旁系也多。杨胜月解释:“八郎是三房嫡子,容貌自是比不过你们家那位,但在我眼中顶顶俊俏。他性子也和气,不似我,时常得罪人。”
冷不丁提及卫辞,宋吟小脸一垮,心道遇见过太惊艳的人,的确不利于往后余生。
“对不住。”杨胜月急忙致歉,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分开,怕是很难挨吧?”
宋吟重又堆起笑:“还好,大多时候我都忙着画花样和算账,没空去想。”
杨胜月这才坦明真正来意,支支吾吾道:“实则是八郎有意上京赴考,我,我就想问问,你如何能这般轻易便接受了?你们多久互通一回书信,又预计何时再见面呢?”
竟不知杨四姑娘话这般密。
但考虑到杨家在锦州地位不低,娇养出来的女儿天真无邪,宋吟莫名有了倾诉欲,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你问。”
“倘若有朝一日,你与八郎当真成了,会允他纳几房姬妾?”
杨胜月横眉一扫:“他休想。”
书香门第,向来祖训严苛,虽说妻妾成双常有,但远比乌泱泱一后院的美人要来得强。杨胜月却不管,当初亦是厌极了姬妾,才出言奚落身为外室的宋吟。
“我也不愿共事一夫,这才执意留在了锦州。”宋吟压低了音量,神神秘秘地说道,“大抵不会通信也不会再碰面,专心过好我自己的日子。”
“啊……”
杨胜月不知先感叹宋吟如此轻易便同自己交了底,或是先感叹出身乡野的位卑女子竟也有惊世骇俗的念头。
但意气相投,几息之间便拉近了彼此距离。
短暂的静默过后,杨胜月轻轻握住宋吟的手,饱含怜惜道:“我有兄长和爹爹帮衬,倒是苦了你,一个弱女子脱籍、置办铺子,样样都不容易,只能依附于旁人。不过今后就都好了,我杨四交你这个朋友,若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如今的日子平静却安宁,有三两好友,渐渐红火的生意,但骤然听到诚挚的承诺,宋吟仍是被感动了一番。
她莞尔一笑:“多谢。”
京城。